“该死!这家伙是没见过钱吗!一根毛都没留下?”刘严的咆哮从办公室传来。
“不是的……”审计官还没说完,刘严就怀着侥幸打断了他。
“现场留下了一些弓箭,不过都是不能回收的,已经损坏,还有些捕捉网一类的远程弹药也有遗留,不过都没法再次使用了。”审计官越说越小声,他非常肯定对方那杀人一样的目光不是在闹着玩。
“罢了,详尽汇报是你的职责,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
“不是的,是您说毛都没有,但现场的确还是有些东西的,起码各个钱庄的掌柜就没事。”
“靠!!”刘严刚欲发作,但又回过味来,对方只是个小官,若无隐情,绝对不敢这样戏弄自己。
“为什么求死?”
审计官不答,只是从腰间拿出了一块牌子,赫然是白家的信物。
“白家虽然谋反,但首恶已经伏诛,白家也已灭亡,你们纵然之前有过勾结,官方也绝不会再来问责。”刘严心下伤感,白家已然覆灭,然而尚有忠义之士一心求死。白城尚未危亡,却再无虎贲陷阵杀敌。
“大人,下官在当官之前,也曾立誓当个好官。可好官不长命,长命无好官。下官最终也活成了大人这副狗样子,这次追随大义不成,还望大人给下官一个体面。下官不是什么勇者,没那个勇气自裁,还望借大人之手,以全忠义。”审计官苦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并不知道刘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议会名义上由刘严掌控,而议会如今已经变成了这副鬼德行。
“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来怪我!操!我刘严兢兢业业七百年,哪里对不起议会,哪里对不起白城!”刘严终于是爆发了,他猛然拔出佩剑,一剑刺进了审计官胸口,但仅存的理智却让他下意识偏了偏方向,审计官被伤及心脉,立刻变得气若游丝。
“大人……也许……也许您……没错……但……百姓……吃不上饭了……”审计官话没说完就死了,刘严惊恐的擦着自己沾上血的双手,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连一句难听的谏言都受不住,对方显然是真正为民着想的好官,自己却亲手杀了对方,杀了这个自己恨不得能多来一点的好官。跟着审计官前来的勤务兵们慌忙进屋,他们惊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审计官,不知道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张口闭口给百姓留点,别做的太过的老好人审计官,怎么就得罪了眼前的大人物。
“此人暗通白家叛逆,已被我诛杀,你们不知者无罪,都回去吧。”刘严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但两个勤务兵并没有走,而是硬着头皮上来表示想要收殓尸体。刘严点了点头,对方上前,就在掠过身侧之际,突然两把匕首捅向了刘严,刘严下意识抽剑横扫,两人被拦腰划过,瞬间惨叫着翻倒在地。一人当场毙命,另一个双目血红。
“白兄……白兄看不得百姓受一点伤害……狗官……你这狗官……居然污他谋反!你不得好……”死字还没说出,活着的那个勤务兵也失去了呼吸。
刘严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不顺畅了,他心如刀绞,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白城的脊梁早就断了,可就在刚刚,他又亲手拆下了剩下的几块骨头。他堂堂5级实力的顶流强者,居然滚倒在地上失声痛哭,他爬向审计官三人的尸体,状若疯魔般给尸体做着包扎止血,嘴里还念着“我不是狗官,我不是狗官”,但三人早就去见死神了。想到这,刘严居然有去找一趟吕威的冲动,毕竟对方的能耐和死神也没多大差别了。但很快他还是冷静了下来,收敛好三人的尸身,他决定用行动向忠义之人证明自己。
“法令没有威慑力,那法令和狗屁无异。法令没有执行力,那法令就是最大的骗局。”这是铁城王吕威在一次公开演讲上说的话,据说是因为壮兽城罗家的一个小辈问他为何要制定如此苛刻的铁城律,吕威才会在国民广场上有此演讲。
“就从律法开始,白城的改革就从律法开始!我刘严发誓,再不让忠义之士白白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