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看着兰芝离开的背影,小声地呢喃:“希望如此吧。”
没过多久,钟业带着酒菜来到侧院。
看着两桌丰盛的菜肴,道长淡淡地笑道:“施主,您也不用操办的如此丰盛。”
钟业笑着回应:“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钟某的心意,若不是您出手,我那一双儿女怕是活不到明天早上。”
“生死有命,缘起缘灭,这一切都是缘分!”
钟业起身给道长满上一杯:“道长自谦了,只是钟某心中仍有一事不明?”
道长身体前倾,集中精神:“施主请讲,贫道洗耳恭听。”
“道长施救时,从孩子体内逼出的是毒血么?”
钟业把心底的疑问说出。
道长点头:“的确是毒血。”
印证心中所想,钟业又连忙说道:“不知所中何毒?就连我们县中最好的大夫都没有办法查明病因,道长的医术实在是太高明了,恐怕天下能有此医术者,只您一人。”
道长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施主抬举了。只因贫道云游四方时见过此种症状,因此才能一举铲除。至于贵公子、小姐所中之毒,乃是出自鬼医之手的销魂香。”
“销魂香,销魂香……那为何屋内的其他人没有受到影响?”
“销魂香,本身便是专门对付婴儿研制的。婴儿刚刚出生,体质孱弱,面对此毒是致命的。而对于壮年者,也只是会使其变得嗜睡,几乎不会产生影响。并且此毒产生的烟气能溶于任何香料中,不易被人察觉。中毒者表现症状为昏迷不醒,若是没有见过此毒,根本不会察觉出来,若不及时救治,那便是真的魂销命绝。”
钟业想了想又继续问道:“鬼医又是何人?”
“是一个专门卖毒药的疯子,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钟业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也就是说,我的孩子中毒是人为所致?”
道长夹起一颗花生米送入口中:“难不成毒药会自己跑到屋内?”
钟业看着道长,沉默不语。
“你不会觉得我为了几顿饭,专门对你孩子下毒吧?”
钟业摇了摇头说道:“道长说笑了,道长如此医术,何至于此?”
道长从怀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和一枚玉佩,轻轻地放在桌上。
钟业疑惑地看了看珠子和玉佩,最后又看向道长:“道长这是何意?”
道长将宝珠和玉佩推到钟业面前:“还是那句话,生死有命,缘起缘灭,一切都是缘分。这珠子和玉佩是两位友人相赠,今日和你家有缘,便将其赠与你家公子、小姐。”
待道长说完,钟业急忙将东西推回到道长面前:“使不得,使不得,道长的救命之恩钟某还没来得及报答。如何再能收下道长的宝物?”
“送你的,便是送你的,若是不收下,咱们之间的缘分到此便尽了,贫道会立刻离开。若是贵公子和小姐再出现任何意外,都和贫道没有任何关系!”
道长又将东西推回去,并且手一直压在上面,防止钟业又将东西退回来。
“不能收,绝对不能收,若是收了,我钟某人还是人么?还请道长赶快收起来吧。”
钟业想要将东西推回去,可是道长的手就像是嵌在桌子里,不论钟业使多大劲,却是怎么也推不动。
“看来,钟员外还是怀疑贫道。即如此,贫道便不叨扰了,就此离去。”
言罢,将宝珠和玉佩丢在桌子上,道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眼前的珠子和玉佩,钟业内心纠结不已,直到钟九过来禀告道长已经出了侧院,钟业才急忙起身追出去。
道长脚步不停,就在道长来到大门前时,后面传来了钟业的声音。
“道长,道长,且慢,且慢,都是钟某一时糊涂,迷了心窍,还请道长莫要怪罪!”
可道长脚步依旧不停,继续向前走,似是根本没听到钟业的喊叫。
见道长不为所动,钟业又加快了速度,终于在道长脚步即将踏出大门时,拉住了道长的道袍。
钟业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紧紧地拉着道长:“都是钟某的罪过,请道长恕罪,东西我收下,还请道长一定要留下来。”
道长转身,看着钟业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我这一脚踩下去,出了您的宅子,那缘分便真的尽了。”
见事情有转机,钟业开始赔罪个不停。
最后,道长和钟业一起返回侧院继续吃饭。
砰!
大夫人的房中传出一声脆响,碎裂的瓷片被摔的遍地都是。
“废物,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硬是被一个臭鼻子老道端走了!”
大夫人被气得浑身颤抖,随手抓起身旁的茶杯摔在地上。
王妈妈急忙出声劝慰:“夫人消消气,为了这一些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转过头,王妈妈又示意梅瑶赶紧过来重新上茶,并让梅雪把地面收拾一下。
收拾好后,王妈妈让梅瑶两人退下。
大夫人端起茶杯嘬了一口,长出一口气问道:“俯兰阁现在怎么样了?”
王妈妈来到大夫人身后,抬起胳膊给大夫人捏肩:“现在俯兰阁那边的饮食控制的很严格,除了兰芝那丫头,其他人不得随意出入那贱人的房间。”
顿了顿,王妈妈继续说:“就算那道长能将此病医治好,也不见得能够确定毒物,查到香料上去。”
大夫人摇了摇头:“那老道既然能医治,那必然可以确定病因,查到香料也只是时间问题,抓紧去库房处理一下。”
“奴婢这就去。”
王妈妈行了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