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微微一笑,语速缓慢地说着:“水上飞是小孩子的叫法,准确的说应该将其称作轻功。简而言之,就是二公子以后要跟着我学武。不知二夫人意下如何?”
二夫人顿时明白过来:“学武?那岂不是还要拜师?”
道长晃了一下拂尘,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自然。拜师学艺,名正言顺!”
听到这里,二夫人面露难色,语气柔和地说道:“我自然是同意的,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不是件小事。妾身还要和老爷商议后,才能给道长回复,还望道长见谅。”
说着,二夫人向道长行了一礼,道长也俯身回礼。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过,下一秒,突然传来了钟业爽朗的声音:“不用商量了!既然道长有心收小儿为徒,钟某心中自然是无比欢喜。”
众人望去,只见钟业满脸笑容地走过来。
“老爷!”
见钟业进来,除了道长外,院中其他人急忙跟着二夫人行礼。
钟业向道长点头,算是打招呼。
道长也向钟业点头,以作回礼。
钟业来到二夫人身边,看向道长:“不知道长准备什么时候接受拜师礼?”
“贫道随时都可以,具体时间你们来定就行!”
钟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是个好日子,不如就明天,道长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
和钟业商议好钟烁拜师的事情后,道长便告辞离开,回到自己住处。
轻轻推开门,却发现屋内早有一人坐在桌子旁等道长回来。
道长将门关上,冷笑一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过来见我,不怕被发现么?”
周柱急忙起身,俯身行礼,态度十分恭敬地说道:“小的既然敢过来,便能有一番说法糊弄过去,称不上胆大胆小。”
道长来到桌子旁坐下,一旁的周柱急忙给道长倒了一杯茶。
道长端起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笑着说道:“竟然没下毒,实在是有些意外!”
周柱尴尬地笑着:“小的性命都在道长手中攥着,实在是不敢造次!”
嘬了一口茶,道长将茶杯放下:“坐下说吧,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柱坐下,缓缓开口:“大夫人的疯病已经被组织知晓,并且组织判断任务存在着巨大的风险,因此组织下令要我们尽快除掉钟烁。除掉钟烁后,设计钟业使其重伤垂危将龙牌传给钟泽。”
道长面色巨变,笑容消失不见,冷冷地盯着周柱:“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贫道?”
见道长这幅样子,周柱顿时紧张起来,强作镇定地解释着:“不是我不想通知您,而是行动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会刺杀钟烁!”
道长眯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绿水湖上刺杀钟烁的计划是王蔷制定的,是她在俯兰阁中散布流言,让二夫人觉得家中有脏东西。一旦二夫人上当,必然会想要做一场法事,也必定会想到您。一旦您答应了二夫人,繁琐的法事必定会是您忙得脱不开身,并且身边一直会有人陪着,因此便可以将您堂而皇之地留在钟家,不能前往绿水湖!王蔷在说服钟泽在绿水湖中制造一个意外,将钟烁除掉。”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道长有些惊讶:“好一个缜密的计划!”
顿了顿,道长揣着明白,但装作糊涂地问道:“不过,王蔷是如何说服钟泽的?”
周柱摇了摇头:“此事倒是不太清楚,或许是以继承家产相诱惑吧。”
道长看周柱的样子不似作伪,便不打算深究。
周柱本就是一颗棋子,至于他是否忠诚,道长也从不在乎,谁又会完全相信一个曾经叛变过的人呢?
见道长看向自己,周柱顺势说道:“我们派出去的人全都没有回来,我们必须向组织解释清楚,因此后面可能会安排专门针对您的暗杀,希望您提高警惕!”
在绿水湖并没有遇见周柱说的杀手,道长心中虽然疑惑,但表面却是如平湖一般,波澜不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最后,道长递给周柱两颗养心丹,打发其离开。
道长随手挥灭蜡烛,霎时间,无尽的黑暗涌入房间,将道长层层包裹。
道长靠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脑子在快速地运转,一缕一缕地整理着庞杂的思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道叹息:“不是不想帮助二夫人做法事,而是怕一旦忙起来,身边总有人,不太方便保护钟烁。没想到还是着了贼人的道,可笑,真是可笑!”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月光慢慢地从窗户偷偷溜走,地上亮斑的面积逐渐缩小,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只有远处的狗叫声时不时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