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穿过几道街,王忠把六子领到司兵参军理事的衙门前。
此衙门并非和刺史审案的衙门是同一个地方,而是专门给州府各个曹司理事的专用场所。
王忠指着大门说道:“小兄弟,这便是司兵大人理事的衙门!”
只见,衙门大门前有两名军士持刀值守。
“多谢王大哥!事情紧急,我先去了,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再登门重谢!”
六子拱了拱手,而后翻身下马,径直朝着大门而去。
六子神情严肃,朝着门前的军士拱手俯身:“两位军士大哥,劳烦通报一下司兵参军大人,就说南城门大乱,已经爆发厮杀!”
知道事情紧急,两名军士瞬间变了脸色,急匆匆地带六子去见司兵参军。
任职司兵参军的官员,名叫刘长海,此人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八品官员。
仔细听了六子简单的讲述,刘长海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怒吼:“这个李坤简直是无法无天,可恶至极!来人,备马,去南城门!”
见到刘长海怒气腾腾地走出衙门,然后骑着快马,带着一队军士离开,王忠便知道自己赌对了,心里美滋滋的。
六子急匆匆来到郭宇飞身边,朝着王忠拱了拱手:“王大哥,我这位朋友就交给你了,麻烦你找个大夫救治。”
说完,六子从怀中取出一袋银子递给王忠。
王忠顿时急眼了,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不行,不行,这钱我不能拿。你若是看得起我王忠,事后去州府衙门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也好,事情紧急,咱们衙门再见。”
说罢,六子翻身上马,急匆匆地奔向南城门。
……
南城门!
钟烁还在战斗着,身上满是血污,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不过钟烁虽然看着挺惨,但实际上只是受了几道轻伤,并不严重。
但他一人却将大部分军士打翻在地,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着。
剩下即使还能站起来的军士,也都是满脸畏惧地看向钟烁。
他们被吓破了胆子,不敢上前一步。
不过钟烁出手也留下余地,虽然大部分军士受伤倒地,但受的伤都是轻伤,并且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名军士死亡。
周围全程围观的百姓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这么能打的人。
一人挑翻了几乎所有值守城门的军士。
气急败坏的李坤挥刀,疯狂地大吼:“放箭,放箭,给我放箭,射死他!”
可城墙上的弓箭手,却是没有听从命令。
因为一旦射箭,钟烁死不死很难说,可躺在地上的军士全都要死,这份罪过,他们担待不起。
李坤看着满地的同袍,他知道事情闹大了。
李坤知道钟烁会些武艺,却没想到钟烁的武艺如此高强。若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李坤绝对听胡小飞的谗言,做下此等蠢事。
随手将刀送回刀鞘,李坤惊恐地看向钟烁:“你究竟是人是鬼?”
“胡小飞呢?”
四周没有看见胡小飞的身影,钟烁没有回答李坤的问题,而是持刀径直走向李坤。
随着钟烁一步步靠近,挡着钟烁路的军士慌张地躲到一边。
直到钟烁提醒,李坤这才反应过来,胡小飞趁乱逃走了,他绝望地疯笑着,不住地呢喃:“完了,一切都完了!完了……”
钟烁冷哼一声:“你的确是完了。若是胡小飞还在,你还能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可现在,胡小飞不在场,这私自下令指挥城防营对无辜之人动手的罪名,就只能你一人承当了!”
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李坤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钟烁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透出淡淡的无奈。
突然,后方传来一道厉吼:“住手,全都给本官住手。”
钟烁转身望去,只见六子跟着一位身着官服的胖胖中年男子匆匆赶来。
看清来人是谁,李坤挣扎站起来,拱手俯身绝望地喊道:“卑职,卑职参见司兵参军大人!”
刘长海看着躺了一地的军士,愤怒地咆哮着:“一群蠢货,白痴,废物!”
刘长海带来的军士,迅速将现场包围起来。
钟烁见六子点头,随后将手中的长刀丢在地上,轻声呢喃:“接下来,听天由命吧!”
刘长海翻身下马,厉声命令道:“把这些人都给我带走,命军医和城内大夫一同救治伤者,其余的关进州府大牢,听候判决!城门暂时关闭,等到城内巡逻的队伍接受防务后,再打开城门”
一听到要关城门,周围的百姓顿时议论起来,不过迫于官府的威严,却没有站出来反对。
刘长海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做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的举动。
刘长海挺直了身子,然后微笑着朝周围百姓大喊:“诸位乡亲父老,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本官不想看到的。影响到诸位出入城门,是本官的失职,不过这也是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着想,实属无奈之举,望诸位见谅!”
“刘长海在此赔礼了!”
说罢,刘长海向四周的百姓拱手、俯身赔礼!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其中也有几人朝着刘长海拱手、俯身回礼。
钟烁看向刘长海的眼神颤抖着,内心充满疑惑、茫然。
“他叫刘长海,他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奇怪的官老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和县里的官老爷不一样,他也和李坤不一样!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被军士押向州府监牢的路上,肚子咕噜噜叫着的钟烁是这样想的。
南城门大战虽然已经结束,但此事却如风一般,快速传遍整个宁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