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二夫人命人去将道长请来。
不久之后,道长出现,来到床边为钟业把脉。
见道长摸完脉,二夫人急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道长微笑着说道:“钟施主的脉象已和常人无异,所中之毒应该是解了。”
钟业却是一肚子的疑惑:“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道长却是没有说话,起身径直离开。
“道长,道长……”
看着道长的背影,钟业更为疑惑,不停地喊着。
可直到走出房间,道长也没有回头。
钟业又看向二夫人,希望从她这里找到答案。
二夫人低下头,沉默不语。
钟业焦急地看向屋内众人,大吼着:“你们有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和二夫人一样,所有人都低下头,久久地沉默。
没过多久,得知钟业醒来的林荷带着儿子来到房中。
看着孙子一身白衣,钟业如遭雷击,手指颤抖着指着孙子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林荷抱着儿子痛哭不止。
二夫人眼中含泪,拉住钟业的手哽咽着说道:“泽儿……去了!”
“你说什么?”
钟业一时没有听清,再次问道。
二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说了一遍:“泽儿没了!”
钟业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整张脸被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二夫人急忙拍打钟业的后背。
不久之后,钟业才缓过神来,一脸自责地说道:“怪我,都怪我啊……”
听到这话,屋内众人一脸疑惑地看向钟业。
可说着说着,钟业嘴角竟然溢出血来,仰头昏了过去。
二夫人急忙大喊:“快去将道长请来!”
道长站在门前根本就没有离开,听到二夫人的声音,便急忙冲进来:“快让钟施主躺平。”
钟业躺平之后,道长用大拇指猛地按压人中。
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钟业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道长打开针包,取出银针,扎入人中。
许久未见动静,正当道长准备十宣放血时,钟业醒了过来。
见钟业醒来,道长将银针取出,又摸了脉,最后道长坐在桌子旁写下药方:“一天三次,莫要耽搁!”
一旁的婢女接过药方,转身离开。
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林荷母子,钟业内疚地闭上眼睛,一颗泪花从眼角滑落。
入夜,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只不过比之前小了很多。
钟业朝着旁边的二夫人说道:“扶我起来!”
二夫人满眼担忧地看向钟业:“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钟业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去看我的儿子!”
见拦不住,二夫人朝着婢女喊道:“将外袍拿过来给老爷披上。”
走出房门,一阵冷风袭来,钟业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二夫人急忙劝道:“实在不行咱们明天再去看烁儿,行不?”
钟业颤抖着摇头,一言不发,径直走向钟泽的院子。
钟泽的院中。
听到声音,林荷扭头看过去,竟看到钟业等人冒雨赶来,她急忙上前扶着钟业:“这么晚了,父亲怎么来了?”
钟业哽咽着说道:“扶我过去!”
钟业被人搀扶着来到棺材旁,他向内看去。
只见钟泽面无血色,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的儿啊,你怎么忍心撇下我们就走了呢?我的儿啊……”
此刻强忍许久的钟业猛地趴在棺材上痛苦地哀嚎。
二夫人和林荷也不由自主地哭着。
林荷泪如雨下:“父亲大病刚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儿媳陪着,夫君他不会孤单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最悲痛的事情之一,那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要了钟业半条命。
可谁又能理解呢?
或许只有这下个不停的夜雨吧!
真的是泪如雨,痛似河,绵绵不绝!
七天之后。
这一天,整个钟家族人来送钟泽最后一程。
在众人的注视下,棺材被钉子封死。
在场众人眼中含泪,紧紧注视着全过程。
林荷趴在棺材上悲痛欲绝,钟泽的儿子喜乐一身白衣跪在棺材前,泪流不止。
小小的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去世了!再也见不到了!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大夫人竟穿过人群,趴在棺材上痛哭:“我的儿,娘来晚了,我的儿啊……”
很快,林荷和大夫人被人拉开,声嘶力竭。
钟泽的儿子喜乐被人教着举起瓦罐,大喊一声:“起陵!”
下一秒,丧乐吹响,四周的仆从拿着绳子和木棍将棺材缓缓抬起,慢慢走出钟家。
丧乐开道,亲人引路,冥纸散了一路,林荷等人哭了一路。
最终棺材到达墓地,棺材被一点点放进墓坑,紧接着仆从开始向墓坑中填土。
大夫人趴在墓碑上,痛哭不止。
晚上。
明白钟业因何而死的钟业,一脸痛苦地推开道长房门:“道长,全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泽儿又怎会离世……”
钟业一边诉说,一边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妄想将内心的伤痛忘却,可就是世上最烈的酒也不能将此痛磨灭,反而越喝越痛。
道长抬手将钟业手中的就被按下,冷声说道:“你大病初愈,要顾惜身体,别忘了你的命可是钟泽换的!”
手中的酒杯脱落,钟业捂着脸痛哭:“都怪我,都怪我……”
不忍钟业如此痛苦,道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轻声说道:“这是钟泽留给你的!”
钟业猛地抬头,眼神中充满怀疑:“真的?”
道长点头。
钟业这才双手颤抖着拆开信件,钟业时不时地抬头看向道长,然后又埋头看向信。
看完后,钟业满眼泪痕,痛苦地说道:“都是……都是这个破秘密害了他!”
道长端起酒杯劝慰道:“为了钟泽,为了钟烁,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钟泽下葬后的第二天。
林荷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钟业,轻声说道:“父亲,儿媳不孝,准备离开了。”
二夫人蹭地站起身子,气愤地大喊:“你说什么?”
林荷低头咬着牙说道:“二娘,儿媳准备离开钟家。”
看着林荷孤单的身影,钟业叹息一声:“依兰,你先坐下。”
二夫人急忙说道:“可是她……”
“你先坐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钟业看向林荷,继续说道:“你走了,喜乐怎么办?”
林荷的脑袋埋得更深了,颤巍巍地开口:“喜乐是我的儿子,自然……自然是要带走的。”
二夫人又蹭地站起,指着林荷怒吼:“喜乐是钟家的子孙,你休想带他离开!”
哪知一旁的钟业却开口说道:“好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二夫人和林荷都大感意外,不可思议地看向钟业。
急忙回神,林荷匆匆说道:“明天便走!”
钟业点头:“收拾好东西就走吧,不用再见我了!”
林荷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离开。
二夫人则是不满地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内心满是无奈。
大夫人听说林荷要走,立刻通知周青峰派人拦截。
得到消息后,谢景胜命人将喜乐留下来。
第二天,林荷带着喜乐坐在马车上离开钟家。
可马车离开县城不久便被过路的劫匪抢劫,并说要将林荷抓走作压寨夫人,最后被劫匪打晕带走。
谢景胜派来的人想要将钟喜乐抢过来,却没想到劫匪武艺高强,三两下便将谢景胜派来的人打伤,昏迷过去。
那人醒来后急忙返回周家向谢景胜禀告。
谢景胜下意识地说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因为钟喜乐失踪,就等于少了一个要挟钟业的条件。
看着林萧等人,谢景胜长叹一声:“谁想到此事竟然弄到这个地步。诸位放心,我会将此事告知总堂,一切罪责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