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山林中,鸟鸣似波浪一般起起伏伏,不时地有风吹过,带动枝叶哗哗的响,阳光斜射而来照得身体暖洋洋的。
找到了囚禁女子的山洞,钟烁紧绷的心弦也缓和许多。
站在洞口,望着周围郁郁葱葱的山林、生机勃勃的茶田,本该高兴的钟烁,此时心中却充满了疑惑:“邹氏和神秘女子所说的葫芦山究竟在哪?”
转过身,钟烁看向郑云亮:“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郑云亮点头:“知道,老爷……哦,不,曹化新说您是县令大人的好朋友。”
钟烁黑着脸,冷声说道:“既然知道,那我接下来问的话,你最好老实回答,若是敢耍心眼,扯谎蒙骗我,等到了县衙大牢,便是大刑伺候,让你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郑云亮吓得一哆嗦:“您只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烁坐在一旁的石墩上:“很好。我问你,山洞里面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她们有的是从乡下骗来的,有的是从妓院买来的。”
钟烁皱起眉头:“你们又不是青楼妓院,要这么多女子做什么?”
郑云亮苦笑一声:“曹化新甚好女色,他一发话,做仆役的只能尽力办事。”
钟烁心中更是疑惑:“这么多女人只为了曹化新一人?他的身体能扛得住么?”
“小的不敢说谎,不信您问他们。至于曹化新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钟烁看向一旁那些人,他们连连称是。
顿了顿,钟烁问道:“可到目前为止,我听说曹化新没有一个子女?”
“是的,这些年来曹化新的确没有一个孩子,并且服侍过他的女子过不了多久也会卖出去,从不多留。”
钟烁摇了摇头,难以理解:“这可真是奇怪!那些女子后来都卖到哪里了?”
郑云亮道:“藉册在安宜县的女人卖到扬州寻花楼,不在安宜县的则卖到县里的醉春园。”
钟烁眉头深皱:“可你们哄骗过来的女子可都是良家,寻花楼如何能买?”
郑云亮面露难色,但最后还是咬着牙说道:“县丞谢明远会将那些良家的藉册改成贱籍,若是藉册遗失的便会伪造一份。”
钟烁气得牙齿都快要咬碎:“真是好大的胆子!”
郑云亮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钟烁一刀将自己解决。
怒火逐渐平息,钟烁继续问:“杨弘方是不是被诬陷的?”
郑云亮愣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钟烁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帮助恶人为富不仁,和诬陷朝廷命官可是两码事!
郑云亮犹豫了!
他害怕了!害怕自己会被判死刑!他还不想死!
将郑云亮的表情尽收眼底,钟烁冷笑一声:“实话告诉你,你的族侄郑黑子已经醒来,他说是曹化新命令他和李二牛将春草做成撞柱而亡的假象。指凶杀人,现在曹化新是死定了。你现在替他隐瞒,难道你是觉得曹化新会在县衙大牢替你遮掩?”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神飘忽不定,郑云亮越想越害怕,下意识地大喊:“我说,我全说。杨弘方的确是被曹化新诬陷。”
钟烁微微点头:“不要着急,慢慢讲。”
喘了口气,郑云亮缓缓说道:“那是杨弘方初到安宜县,曹化新作为一方乡绅邀请他到府上做客,杨弘方带着两位衙役赴宴。宴饮结束时,杨弘方已经喝得醉醺醺,于是小的便命侍女春草将他搀扶到房间休息,可杨弘方却是坚决不肯,执意要走。没有办法,小人只得命春草将杨弘方送出府。”
“小的在前面领路,春草扶着杨弘方走在中间,后面跟着两名衙役。可还没走多远,杨弘方突然开始呕吐,弄了一身污渍。春草拿出手怕擦拭杨弘方身上的脏污,小的帮不上什么忙,便陪着两位衙役闲聊。侍女春草就趁着擦拭的机会,将一封信和一张地图放进杨弘方的怀中。”
钟烁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春草放的是一封信和一张地图,而不是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