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已过两盏......
“长公主殿下,当真要以身犯险?”
一双星辉般纯净的眼里满是不认可。
“不是还有裴大人吗?本宫信你。”
“这次若不再查出些证据来,赫连氏族恐难有壮士断腕之决心。”
“可.....”
云瑶轻轻摆手。
“裴大人无需多言,本宫已决定了。”
裴子御还是有些担忧的望着云瑶,却再不出言反驳。
裴家世代清雅,到裴父之辈时却只落得了个伯爵的封号,再无其他。
裴子御其实也从未受过家族任何荫庇,只是为人过于刚直,不似那洛时卿般左右逢源。
云瑶同裴子御幼童时期便在国学堂见过很多次。
只是云瑶从来都是那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而裴子御只是个不起眼的太子陪读.......
如今,这向来矜贵无比的殿下,为了家国,竟有如此胆魄,实在令裴子御多了些敬佩。
“时日不早了,下官先行告退。”
裴子御拱手行礼。
退后两步,却还是颇有些放心不下。
颔首,回头道:“长公主殿下还是早些回宫吧,恐多有变故。”
眼前这人,都不敢多瞧自己几眼,到还敢作规劝之举。
云瑶含了笑意,微微点头。
裴子御转身间,腰间一块算不上上乘的祥云玉珏,落入云瑶的眼中。
竟然......是他吗?
........
云瑶的腰间有道月牙形状的疤。
是她年少时,贪玩落水,在水中撞到了一块巨石落下的。
她只记得当时,她为防备宫中那些爱给她父皇、母后打小报告的下人们,特意支开了贴身的奴婢。
谁知,竟在一块青石上滑了脚,摔进了水中。
她不断的呼救,挣扎,却被水呛的喊不出话来。
就在她绝望之际,似乎是有人跳下湖中,将她拖上了岸。
意识模糊前,她只看到了那人腰间的玉珏......便是那祥云图案......
没人知道这人是谁,也没人来领过赏。
那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不论父皇、母后如何寻找,都未找到,她的救命恩人......
携恩不图报......是怕有损她的清誉吗?
好一个清风雅正.....裴子御........
...........
“夜已经深了,少主在看什么?要再点盏亮堂些的灯来吗?”
红衣素手,妩媚多情。
秦裳月是被将军派来监视帝司夜的人。
却在看到这位少年郎的第一刻,便深深陷入了那双如同寒冬般的狼目中。
帝司夜头也未抬,只逐字逐句的看着手中的信函,不愿漏掉半点和云瑶有关的事宜。
这人当真是从他走后,每日都过得很是惬意呢。
只有他......发了疯的想念.......
“少主?”
聒噪的女声又再一次响起。
要不是以防万一,留着这女人的血还有些用处。
他早就将这人千刀万剐了。
手里的信函,慢慢被烛火侵蚀。
“湘楠山的人都到了吗?”
嗓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听不出一丝情绪来。
秦裳月偶尔都觉得这少年郎,已是到了无悲无喜的境界。
“回少主,按照少主的吩咐,容将军已经率领三千精兵,拿下了湘楠山。”
“让他们在那等着吧,不出三日,便有一群押送粮草的队伍经过,届时只需杀了那些人,换上他们的衣服,潜入国都晏城,听候差遣。”
回开元已有些时日,他实在懒得再同这群酒囊饭袋演下去。
只需寻个合适的时机,挑动宫变。
这开元的君主,是谁都可以。
他要的......只有云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