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宫的主殿内,云瑶安坐在茶榻上,一口口的品尝着奇兰的雪岩茶。
不得不说,这茶每年必须到这个时节上,才格外醇香。
洛时卿半跪于殿前,依旧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殿下,下官对殿下之心,日月可照,天地可鉴!”
云瑶连眼都懒得抬了,如今听这人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已是她忍耐的极限了。
不长眼的玩意,当真以为用男子给女子定下的那套礼义廉耻之词,就妄想控制女子的一生?
“洛侍郎。”
云瑶樱唇一抿,巧笑道:“早前本宫刚刚从书斋禁足出来,寻思着整个屋子里都翻不出一本《女戒》、《女训》来,想来这些被国学堂丢到宫外的书籍,都被洛府珍藏了?”
精致的鞋履踏在波斯地毯上,缓步绕到了洛时卿的身后。
俯身在洛时卿的耳边,像是恍然大悟般,“难怪......想必洛侍郎同洛家,还活在前朝呢吧?”
云瑶敛着笑意,看着跪在她脚边的洛时卿再是一言不发的蠢模样。
娟红的金珀指甲微微翘起,整个手掌落在洛时卿的肩上,拍了拍。
“都说最毒妇人心,本宫觉得此话不妥,毕竟也有男子为了一己之私,出卖女子的,是吗?洛郎?”
云悦是个蠢的,估计被发配到凉州都想不明白,她平日里如此信任的人,实则就是将她推入刀山火海之人吧?
不过,无所谓,云瑶在被禁足前已派了简诚的人去追那流放的队伍了。
想必这些时日,已经将人寻了回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云奕能使的手段,她云瑶为何不能?
洛时卿的脊背被云瑶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生生压弯了。
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位可是云黎最得宠的长公主殿下,金尊玉贵的上位者.......
而如今,私造兵器一事,已是被发现,他洛家对于那位而言,也不过是随时可弃的棋子。
“洛大人,兵部虽得破风军印符,但说到底,破风军乃是我云黎大军,是与不是?”
如此警示,洛时卿听的是振聋发聩......
........
“啪!”
“一群废物!”
雍乐王府,云奕将书房桌上一并物什拂扫而下。
赤水等人跟了王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其发如此大的火。
“王爷恕罪!我等追到陇安城的时候,那看守流放的侍卫只说......三公主身感恶疾,已是死在路上了。”
“皇城里,陛下那边也已经是得到消息,不成想......居然是长公主的人将其带走了........”
云奕这些年的谋划,从来都没有出过如此大的差错。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
王府的下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一头磕了下去。
“说!”
“北襄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说是........”
那奴才踌躇了许久,哆嗦着就是不敢开口.......
“说话!”
赤水见王爷脸色越来越难看,直接上前,将那奴才踹倒在地。
“粮草......北襄国说.....运往奇兰关的粮草,他们不送了.......”
“什么!?”
屋里的众人都面色焦急的望着他们的王爷.......
云奕在奇兰关花费了极大的心血,那是他沈家军大仇得报最有力的依仗。
多年前他就在筹谋这场哗变,奇兰关地势险峻,气候极端,一个偌大的万人军队在那都难以被发现。
但因为其复杂的环境,一直是云黎、北襄都想夺下的天然布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