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云瑶望着帝司夜,步步紧逼。
“王爷,这些时日看到少阳城中这么多病死百姓是何思绪?”
“云黎太医署,那么多杏林圣手,为民请命却落得客死他乡,您又是作何思绪?”
“帐外那些,因一场无妄之灾,鳏寡孤独者,日日的悲嚎,您又可曾听见!?”
“帝司夜!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
身前的“侍卫”,拼命的埋着头,直至退无可退......
双膝就这样硬生生的跪了下来......他无措的怀抱上云瑶的腰间,字字哽咽......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殿下......别不要我......”
隐隐的啜泣之声响起。
云瑶只觉得这人真的无药可救......
长长一声叹息,云瑶闭着眼,微微仰面,“王爷,当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腰间的双手拼命的收紧,云瑶甚至能感觉到这人的颤抖。
一个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看重的人,又何尝能让他领会他人的悲苦。
白相丞啊白相丞,当真是太了解帝司夜了......
也当真是给她出了一个大难题......
这样的对峙,毫无意义。
......
营帐外,简诚和云奕鬼鬼祟祟的趴在门口。
“不是....这都说了些什么啊?这‘侍卫’到底是谁啊?怎么光听见他哭了?”
简诚使劲将自己的耳朵往帐子上贴了贴。
“还能是谁啊?一遇到你家主子就怂的不行的,也就那位了。”
“啊!你你你....你怎么也在?”
简诚被云奕吓了一大跳,刚刚她明明看到这人走了啊,怎么又回来了!
云奕......喔不,他还是觉得他沈泠鹤的名字更好听些。
沈泠鹤摇着折扇,一脸若无其事的离开了,直看的简诚一脸懵。
“你在这里干嘛?”
完蛋......简诚的身后传来云瑶的声音,该不会那厮就是听到里面声响,才跑了的吧......王八蛋啊,不知道告知她一声。
简诚讪笑着,转过头,“我......”
“去寻黄提点来我营帐,快点。”
这是出事了?
“是!”
简诚连忙往医官帐中跑去。
......
云瑶的营帐内,帝司夜戴着人皮面具躺在云瑶的榻上。
黄麒在一旁把脉,可只见那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大碍?”
无论如何云瑶也没想过要帝司夜的命,这人忽然晕了过去,怎么都唤不醒,云瑶也很焦急。
黄麒蹙着眉,慢慢将帝司夜的手腕放下,这才躬身回禀道:“回殿下,这位儿郎......是旧疾复发,加之身子太过亏空,应该不久前......经历过九死一生啊......”
这......
云瑶愣了愣.......她记得她离开时,袁治和燕长汕就跑了进去,那一百多道伤口,只是看着可怖,实则她根本没有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