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际被环绕，他的头压在了她的肩窝处，以至于她只需要微微侧头，便可以看到他小心翼翼到极致的神情，以及那满是伤痕的手臂。

“殿下，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不会的......都是那沈泠鹤骗我的，是不是......”

脊椎的骨头都被勒的生疼，云瑶却一动不敢动，她抬起的手，却在轻抚上他的手掌时，生生停了下来。

“对不起，帝司夜......我怕是要食言了。”

埋在她身后的身子僵了僵，却还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痛，哪里都痛，可痛入骨髓的却是云瑶的心口。

可帝司夜必须要离开泠泽，安然无虞的离开.......

她低着头，逼着自己一根根地掰开帝司夜的手指，可是这一次，她用尽全力，都撼动不了他的手指半分。

“帝司夜放手！”

云瑶喝道。

帝司夜颤了颤，慢慢抬起头来，将云瑶的身子转到了他的跟前。

两张面孔近在咫尺.......

那双曾经好看到云瑶忍不住亲吻的唇瓣，已是干枯又苍白，而他更像是再感觉不到疼痛般，忿忿地死咬着唇，直将一双唇咬出殷红血迹。

帝司夜的脸上全是不甘，一双狼眸之中却又满是祈求和期盼。

只可惜，他的殿下神情却是那么的平淡又疏离。

“殿下要同本王和离？”帝司夜不敢置信的问着。

“对，和离。”

云瑶几乎是憋着一口气，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那如果本王拒绝和离呢？”帝司夜咬牙恨恨道。

“你是要我同你死生不见吗？”云瑶鼓足勇气，望向他。

毫无意外，她看着他神情凝固。

“死生不见......”帝司夜呆滞着......反复呢喃，似乎是不断的询问她为何要对他如此残忍......

心口蓦然的剧烈疼痛，比之月圆之夜那蚀骨的蛊毒更甚。

云瑶只觉得眼前破碎不堪的帝司夜，几乎要让她溃不成军。

“莫要再继续纠缠了，帝司夜.......我不要你了.......听明白了吗？我不要你了！”

“不明白！殿下明明是怜惜我的，凭什么......他泠泽的后位就如此能让殿下不顾一切吗？！”

不要他了......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在意这句话......在意的，快要疯掉了......

一个后位......她若愿要，他又何尝给不起，还是说......那沈泠鹤当真比他对她来说更重要了吗？

云瑶不语，只是用一种淡漠到极致的神情看着他，似乎是默认了一切。

一瞬间，帝司夜连再问下去的勇气都没了......

眼前的人明明在他怀中，却变得离他越来越远，仿佛他拼尽全力都再抓不住了。

“殿下莫要这般对我好不好.......殿下若是要这天下，我给殿下夺来可好.......别不要我.......”

两世，他所求不多，唯她而已。

狼眸中的绝望，令云瑶不知所措，她不能再等下去了，每伤帝司夜半分，便有一分让她痛苦不堪。

“回开元吧。”

她的面色都变得苍白，却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力，一下将帝司夜推开，转过身的一刹那，眼泪滑落。

帝司夜愣住了，看着手心中骤然失去的温度，抬眸看向两步外的她，生生跪了下去......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待我好不好？”

猩红的眼眶，再是承载不住内心的无助，他只能祈求他的神明，莫再对他那般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