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动作,倒是被楚向臣捕捉到了。
“各位!各位!安静一下!有问题等回去了再问!我这位仁兄现在身子不适,急需休息,还请各位谅解一下!”
搬出了楚子吟,弟子们面面相觑,有的在打量,有的已经让出了路子。
“多谢!”
楚向臣扶着楚子吟率先走出了人群,随后是楚游野楚游原。
看着跟在宗主身后那两个精致小巧的背影,弟子们感觉心都快化了,宗主的儿子跟宗主小时候一样可爱~
卧床养了段时日,期间还少不了高原反应,待楚子吟精神恢复好后,楚向臣吩咐着两个儿子带楚子吟熟悉熟悉地貌,至于他自己,正埋头查案子呢。
楚子吟的案子可不简单,本是一件漏税的小案子,看着关联不大,要是按一般人的思路,罪责定是落不到楚子吟身上。
可这案子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把楚子吟吃的死死的,不光如此,经过这么一搅和,楚子吟好像还是个卖国贼?不过嫌疑不大,可这案子查着查着怎么又牵连上另一件?
楚子吟与边外官员有染?这又坐实了楚子吟卖国的嫌疑,可随后呢?
楚子吟与宫中妃子幽会,靠与妃子幽会获取情报?这么扯?
再后来,与妃子幽会这案子又闹出了人命?听说是楚子吟与妃子幽会时被宫女撞见,妃子好言相劝,可楚子吟硬是不听,执意要把人给杀了,抛尸荒野,尸体被找到时,听说手上还拿了个绣有“楚”字的荷包,里面有些碎银,碎银里面还掺和了楚子吟他家的具体住址?
这么明晃晃的栽赃嫁祸,判案子的人都瞎吗?
在这之后,又是一件件看着没联系的案子掺和了进来,哪一件,都足以让楚子吟偿命,哪一件,证据全都指向了楚子吟。
案件公布时,楚子吟被千夫所指,万人所唾,连他自己都没有理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被人叫嚣着“偿命!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
三年,楚向臣花了整整三年来查楚子吟的案子,三年里他还清了无数人的清白,也带回来许多像楚子吟这样被牵扯进来的无辜之人,可惜三年了,他还是洗不清楚子吟的冤罪。
楚子吟到底是得罪了谁?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松口呢?
当他回到宗门稍作歇息时,宗门早已变了样。
他的两个儿子跟楚子吟越发亲密了,这是好事。
楚子吟本就是学士,能教这两孩子不少东西,特别是楚游野,在与楚子吟请教的问题中,他频频顿悟,修炼速度上可谓是突飞猛进,放在修真界,也不得不称一句少年天才。
自第一次突破后,楚游野变得很粘楚子吟,每日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楚子吟倒也不介意,毕竟被这么可爱的孩子追,谁不喜欢呢。
不过倒是有一件让楚子吟挺苦恼的,就是楚游野他不叫人碰,楚子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次想摸他的头,却被躲得远远的,这让他很受挫。
再后来,又过了一年,楚游原这孩子又学着他哥粘了上来,这就让楚子吟有些无措,这俩兄弟是在玩什么新游戏吗?
不过,好在楚子吟还有要事旁身,不至于天天陪这俩祖宗闹腾。
“景权门不养闲人”,这是被楚向臣带回来的人说的,他们也曾都是清正廉明之人,可惜世事不公,现在又要依附恩人过活,心中自然不愿意。
在一众人的提倡下,楚子吟得到允许,带领着他们在景权门周围盖起了屋子,在黄土上开垦出了土地,曾经饱含文赋的官员,现在却化身务农,拉着粪车,吃着掺了沙子的饼,这要放在曾经,却是怎么看怎么讽刺。
他们本人介意吗?他们本人不介意。
就这样,三年里,景权门慢慢有了城的雏形。
那天,楚向臣心神俱疲的回来了,他回来的悄无声息,第一时间不是去找那两个儿子,而是去找楚子吟。
“子吟,给。”楚向臣递给了楚子吟一封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楚向臣对他的称呼逐渐从“楚兄”变成了“子吟”,而楚游原也是从他爹这里学来的。
“我两个月后要是没回来,你就打开,照着上面的做。”
“你去干嘛?”
楚子吟有预感,楚向臣这次走定是无法全身而退,自己的案件就真那么重要吗?
已经三年了,不累吗?
“我要去干一件大事!”楚向臣憨笑着,一如三年前。
“不去行不行?多呆会儿 我去把阿野和原原叫醒,都多久没见了,他们定是想你了。”
说着,楚子吟正要伸手去碰门把,看能不能用孩子绑住楚向臣,好让他不要涉险。
可他却被楚向臣一个翻身按在了门上。
“嘿嘿,别去,去了你可就后悔了~”
楚向臣禁锢人的力气之大,根本没给楚子吟留有挣扎的余地。
对上楚向臣依旧清澈的眸子,楚子吟始终还是妥协了。
“好,我不去,你放开我。”
楚向臣松了手,可随即又把楚子吟打横抱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楚子吟极力挣扎,可就是撼动不了楚向臣一点,真是他楚子吟不行了?今天的楚向臣果然太奇怪了。
抱着楚子吟落了座,看着他脸上的懊恼,楚向臣笑得更暖了。
“你想干什么?”
“我想再给你做一次检查,像三年前你恐高时那样。”
“为什么?”
楚子吟很是疑惑,为什么偏偏要给他做,不给他两个儿子做?他楚子吟自认来了景权门后,除了刚开始那几天,往后他可是没有懈怠一点锻炼,身体也是倍儿棒。
“嗯……”楚向臣还真被他问倒了,脑瓜左右思索了半天,硬是没想出个所以来然,对呀,为什么他要给楚子吟做全身检查呢?可他就是想啊。
见人憋了半天硬是没憋出话,楚子吟的也不想等了,而且这个姿势,真的怎么看怎么别扭,楚向臣到底想干嘛?
他起身,正要下来,却被楚向臣按住了腰。
“你,到底想干嘛?”
楚子吟有些浮躁,他是彻底没了耐心,楚向臣什么时候走?能呆多久?为什么今天如此反常?
一切的一切好像在往一个聚点靠拢,可他楚子吟理不清楚,他本就是案件之外的人,只不过被人泼了脏水,那脏水是沉淀许久的,当他意识到时,已经干涸,洗不掉了。
“不行么?”楚向臣是头一回恳求,看着很生疏。
“行!行!行!”楚子吟只觉得脑仁疼,为什么他现在这么被动?为什么现在这么心浮气躁?
重新坐了回去,这次,楚子吟主动闭上了眼睛,仰着脸,静等着楚向臣的触碰。
那晚微凉,睡不着的楚游原裹着小被子,是打算撒娇卖萌跟楚子吟一起睡,正当他准备敲门时,却从门缝里瞥见了光景。
爹爹回来了?
子吟和爹爹在干嘛?
他们不是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