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空中横生出一只手。
然后,竖了个中指。
傅明灼看不到这一幕,强行跻身进来:“陆厝,我知道你在这里,给我滚出来!”
虽然气势汹汹,但身后并没有跟随任何的陪同人员,使得他看起来并不是书中呼风唤雨的霸道总裁,傅家大少,而是一个真情实意,为自己的弟弟担忧的兄长。
顾裕生跟在后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傅明灼猛地转身,差点跟顾裕生撞上:“我弟弟现在失踪了,生死不明!”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就是上次和陆厝起了冲突,我弟弟就从医院里消失了,告诉我,我弟弟在哪里!”
顾裕生默默地退后一步:“我上次见到傅明寒,还是他和人在宾馆……”
傅明灼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就像个极其护短的家长一样,扭头继续冲向阳台那边的小菜园。
伴随着怒吼:“陆厝,我弟弟呢!”
老式家属院隔音不好,这会儿正是早上,学生起床上学,大人送完孩子上班,人们睡眼惺忪地迎接白日的降临,傅明灼的声音太大了,顾裕生跟在后面,似乎都看到外面路人的频频回头。
他这里是一楼。
阳台连接着露天小菜园,清晨的微光中,陆厝躺在棕色的藤椅上,只给暴跳如雷的傅明灼一个后脑勺,懒得回头。
“你弟弟关我什么事?”
那张脸在阳光下,有些剔透的梦幻感。
陆厝语气淡淡:“作恶多端自然有报应,说不定这会儿……都凉了吧?”
傅明灼气得攥紧拳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终于压低声音,上前一步:“你把明寒还给我,你所做的一切,我们傅家,不和你计较。”
“否则,”那双眼睛仿若猝火,“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陆厝在嘴边竖起手指:“嘘,你声音太大,小心影响邻居。”
与此同时,音乐声再度响起。
“谁~是我的新郎!”
傅明灼的胸口剧烈起伏:“你果真如传言中一样,是恶魔……怪不得大家都说,陆家世代的英名,都要毁在你这个变态手里了。”
“是谁为我穿上嫁妆~是谁伴我走进洞房,谁是我的新郎!我是谁的新娘!”
傅明灼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总不希望两败俱伤吧?”
“哎嘿~快快去见咱的爹娘!”
傅明灼爆发怒吼:“草,把音乐关掉!”
顾裕生回报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在原书中,你们最终都要成为一家人,不要有这么大的火气。
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也要遮掩下声音,别让邻居们看笑话嘛!
陆厝缓缓抬起头来:“你……说脏话。”
身影晃过的速度太快,傅明灼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厝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了顾裕生的面前。
委屈巴巴。
“他好凶啊。”
顾裕生同情地揉了把头毛,是啊,有这样暴戾的大伯,原书中,陆厝哪怕和傅明寒最终走到了一起,日子也肯定不会太好过。
他谴责地瞪着傅明灼:“你都把人吓到了。”
傅明灼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我吓他……你知道他多大了,知道他是谁么?”
还在读大学呢,二十左右吧。
反正绝对成年了,因为那个老旧网站,不允许未成年人有恋情,而在剧情中,小白花和傅明寒别说亲嘴了,早就不可描述好多好多次了,肯定超过十八岁。
于是,顾裕生不假思索:“比我们小好几岁,还没进社会呢。”
傅明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不说他刚满十八岁呢?”
那可是陆家的继承人!
陆家在外省,势力并没有波及到本地,但也是有着赫赫威名的老牌大族,还坚持慈善事业,所以虽是豪门望族,但并没有通身的铜臭味,而是种近似于墨客的温文尔雅。
直到这代长子,陆厝降生。
有名的恶童。
他的“恶”,并不是扯掉昆虫翅膀,在太阳下用放大镜烧毁蚂蚁的残忍,毕竟对于没有是非意识的幼子来说,这样的行为,并不罕见,也会在成长过程中,慢慢更改。
陆厝,是一个没有痛觉的怪物。
无论是亲眼看着母亲去世,还是照料他很久的阿姨重病卧床,都无法在他眼眸里掀起任何波澜,他的所作所为,全凭自己的喜好。
“妈妈说过,今天油菜花田里,会有很多白色的粉蝶。”
“不行……少爷,你不能走,今天是夫人出殡的日子!”
穿着水手服的男孩奇怪地回过头,眼神里满是疑惑:“可是,我和妈妈约好了啊。”
父亲将他关进黑屋紧闭,用皮带抽打他的后背,陆厝不会掉一滴眼泪,蜷缩起小小的身体,在月色投下的一小片明亮中,睡得香甜。
他不会为任何人伤心。
再加上,生得那样的美。
“不祥。”
长辈是这样评价他的。
可陆厝似乎不会受伤,他没有痛觉的感知,可又有着高超的演技,能够骗过他人,来随心所欲地践行着自己的玩笑。
“真的才十八岁?”
顾裕生震惊地看向傅明灼:“你弟弟……禽兽啊!”
陆厝顿了顿,有些羞赧地点头。
傅明灼瞳孔地震:“……你要不要脸!”
“十八岁零几十个月而已,”陆厝乖乖地仰起脸,“也差不多啦。”
他就是想气气傅明灼罢了。
却听见声很轻的笑。
顾裕生的眼睛弯弯的,嘴角上扬。
怎么跟个狗狗似的。
他情不自禁地挠了下对方的下巴:“嘬嘬嘬~”
陆厝配合着用脸颊,蹭了下顾裕生的手。
妈呀。
顾裕生感觉自己心都要融化了。
他抬起头看向傅明灼:“傅总别生气了,你看……他多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