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厨娘们今日也是格外的忙碌,准备好早膳后,也就歇了碗茶的功夫,就开始为午间的宴席做准备。
乔嫚更是昨天就写好了一张膳食单子送到了厨房,吩咐上面的菜肴都要一个不落,余下的厨娘们可再添些拿手菜。
安哥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娘亲的好心情,他也兴奋地不行,在院子里一个劲疯跑,乳母都抓不住他。
乔嫚看得脸上笑意愈发的浓,又不忘吓唬儿子,“你不老实,等会二舅舅收拾你。”
其实也不算吓唬,乔曕和乔昱对这个亲妹妹怀胎十月生下的外甥虽说都是宝贝喜欢的不行,但两人性格不同,表达喜欢的方式也不一样。
乔曕性格沉稳,内敛持重,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下属都是约束甚严,但对外甥却称得上有求必应,什么东西小家伙多看两眼,神武大将军都能为外甥取来;
而乔昱,性子朝气张扬,不羁洒脱,尤其喜欢逗弄安哥儿,每每都要把人快欺负哭、吓哭了,再拿出好东西来哄。
但他心思多,花样也多,最喜欢在市集淘腾新鲜玩意,每每送得礼物都额外合安哥儿的心意,舅甥俩相安无事一起玩耍的时候,谁也插不进去两人之间。
所以安哥儿对这个二舅舅可以说是又爱又怕,但每次都是记吃不记打。
正如这会听乔嫚提到“二舅舅”,小家伙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两眼放光般的,“二舅舅,玩!”
是了,论起陪玩,他们谁都不如乔昱来得专业和耐心。
乔嫚无奈的看着儿子,“难怪你二舅舅敢肆无忌惮的欺负你,你这家伙记吃不记打。”
安哥儿也不知听懂还是没听懂,对母亲憨憨的笑了笑。
宁祈坐在廊下的圈椅上,右手支着下颌,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嘴角不由得弯了弯,目光随之慢慢地转移到旁边亭亭伫立着的妻子身上。
她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云丝交襟长裙,薄雾紫色烟纱的外裳,三千青丝梳成了精致的随云髻,佩戴着珍珠的水玉兰花发簪和流苏步摇,肌肤胜雪,娇美无比。
许是和亲人即将久别重逢,她心情甚好,嘴角的笑意从昨日就未曾下去,盈着秋水的双眸波光潋滟,顾盼神飞。
宁祈猛然意识到,她已经很久不曾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这时,正门处传来了动静,小厮飞快进来报信,“侯爷,夫人,乔家两位公子到了。”
乔嫚登时喜上眉梢,抱着儿子就往正门走,“安儿,跟娘去见舅舅。”
她步子利落,鬓边的流苏摇曳晃动,就算抱着儿子也没影响到步速,可见是当真迫不及待了。
正门那边,乔曕和乔昱前后下了马,将缰绳交给随身的小厮,然后由侯府的管事引着进了府。
没走几步,迎面出现一个俏丽的身影,怀中还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二人皆是习武之人,眼力耳力皆胜于常人,即使隔得远,即使大半年没见,也还是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外甥。
战场上真枪实战厮杀过的儿郎,若说还有什么能让他们软下心肠,那一定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一别半载有余,二人心里何尝不想不念,乔曕年长些,稳得住,而乔昱在看到人的瞬间就迫不及待的加快了步子,到了跟前先是一把接过乔嫚怀里的外甥,“妹妹。”
这声“妹妹”叫红了乔嫚的眼眶,她看看二哥,又看看随后走到面前的大哥,一时喜不自胜,掉下了眼泪。
乔曕替她扶正了鬓边的发簪,眼眸温柔,“哭什么?”
乔嫚呛声道:“一走大半年,你们俩怎么这么狠心!”
乔曕好声哄着,“公务在身,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