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一下子引来好几个身穿草绿色制服的城管人员,手里拿着城市管理条例,要罚款。邓衡岳猛然抬头一看,广场到处都是城管人员,这里一堆,那里一滩,都是三五成群在围着参会人员吵闹不休。
这是趁着散会的机会欺负外地人,恶意罚款。
邓衡岳一下子来了气,用的是庆阳老家话破口大骂,他们也没听懂,长沙口语说快了邓衡岳也听不懂,兰姿萍和女儿也一并加入了口水之战,整个广场争吵声,谩骂声此起彼伏,乱成一片。
一直争吵了十多分钟,城管也不甘示弱,越来越多的人将邓衡岳他们团团围住,走不出去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无奈之下交了十元钱。
交完钱以后,女儿气急之下又故意在底下啐了一口,一个城管上来又要对女儿罚款,兰姿萍一把揪住了城管的衣领厉声喝道:“你要是敢动我的女儿我和你没完,你试一下!”另外一个城管一看这个女人飙上劲了,赶紧对邓衡岳他们说道:“你们赶紧走吧。没事了。”
从长沙回河北和民安都要往北,为了保证兰姿萍和女儿的安全,邓衡岳就买了三张到郑州的火车票,准备从郑州再分手。由于全国糖酒会参会人员特别多,买不到卧铺票。
这是一趟双层列车,座无虚席,邓衡岳他们都坐在底层,开会期间参会人员都比较忙碌,晚上上车之后绝大多数的旅客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天快亮了,邓衡岳被一位旅客的哭闹之声惊醒,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只听见一位旅客大声哭诉着说道:“俺的钱哪,两万多块钱哪,全都丢了。”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只听有人说道:“你再找找,说不定放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邓衡岳抬头一看,相隔四排的一个中年男子站立了起来,两只眼睛泪流满面,身穿的裤子两只裤兜之下足有两个三寸多长的大口子,裤子已经完全变形了,口子之下的布料耷拉下来了,在身体起立的同时忽闪忽闪的晃动着,透过口子里面白花花的皮肤可见。这是被人将裤兜割开了口子,将钱偷走无疑。
中年男子说道:“这是俺多年积攒的货款呀,本来想在糖酒会上进点货,价钱不合适就没敢进,谁知是那个龟孙给俺偷走了,这可让我咋办哩!俺是小本生意,赔都赔不起呀”听口音是个河南人。
大家建议赶紧报案,中年男子去报案,从邓衡岳的身边走过,口子下的布料还在蒲扇着。邓衡岳的裤兜里也装有现金,不多,也许是因为女儿趴在他的腿上睡觉,小偷不便作案,因此才躲过了一劫。
郑州,车票也很紧张,它是十万多人糖酒会集中分流的一个中转枢纽站,邓衡岳掏高价买到了第二天回民安的卧铺车票,当天晚上就在郑州一个小型招待所里登记了一间房子。
睡到半夜,忽然感觉被子有被人悄悄掀动的感觉,邓衡岳定睛一看,是兰姿萍,侧身让开了位置,十多年以来这是兰姿萍第一次主动来找他。有点欣慰。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来,邓衡岳心里一直有个底线。他可以让兰姿萍离开他,但前提是兰姿萍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如果找不到,那他还是会干涉的。毕竟,兰姿萍是他女儿的妈妈,是和他一起同甘共苦过的女人,也是他曾经最爱的人。他真心希望兰姿萍能幸福,只有她幸福了,他才能安心地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