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闯业容易,守业难。你们从今别守,定要闯。县令公差吃国家钱狼,必做一个抱打不平气的人。公差不能不会撑口袋去串粮,县令也不是不会去买粮。南几省的各种产物,哪个都不会生翅膀长上腿自己跑来。都须人去弄来,把这里应向江南走的都运出去。把南省这里应用的弄来,运进城镇和农民交换起来,这就叫繁荣昌盛,商民一家。”
县令头皮挤出汗水,把乐失掉,他两只大眼看自己的手,两手抱成一个拳头,再用劲。这时他只答照办照办。被这俩小姑娘看得无法,皆因这目光高出万丈,如四芒四射。
这时祝莲说呢:“凡万物都不是孤立的,都是互相维护的,亦有互相蚕食残杀的。这是说在人群中,必出现顺行和逆行。逆者侵顺为克,这即是说助民搜匪和一切的无赖斗,顺不克逆必乱。这是时刻必由之路,不能疏忽大意,除奸不能养奸。”
“还有一件,市面不能容投机倒把的来跑买卖,对农商是有害无利的,他是贱买贵卖,不冤枉人他不会取利润的。必是防假弄真,做到货真价实。你们必要做到扩大小手工业,对市民农民妇女有着极大益处。该免税的免应该收的必收,你县令在经济营业上加劲努一份力,经济上不能少你一份工资,年底也不能不分你红利。脚底泡都是走出来,没有一份看着出来的。”
“你们首先购买农产品,这样说,不能伸手就要。必有银子,那已经有了委令,把县令的名字添上。去平度钱庄接洽,取回银子你们大展鸿图。稳步抬起脚来走一走,稳步前进,慢慢由浅入深。说办即办不要停塞不前。你们明天去人和那里县令接洽一下,你县令可以跑一趟,和那里县令对面研究,这路子就出来颇多。我们就说这些,你县令就在这里用午餐。你五个再加细考虑一下,有不明白可以再来问我们,我们还可以指点。就这样赶紧吃午饭。”
小娟和祝莲进得东厢,即时吃饭,吃完饭叫小妹又给县令添上名字,又写一封介绍信去会晤冷迪。又叫姜杰骑马去莱西,把胡勇镖和展振兴唤回,叫那店掌柜和钱守业另行接洽。另外又给那店掌柜写得一封信。把事顺利的进行完善,各自奔着各前进的目标。
饥餐渴饮,说说笑笑又是掌灯时分。秋香总想祝莲那句话,可就没注意墙上挂的一副对联。因为这些小姐妹就够自己端详几天。有几个一样,是五个还是六个像小娟,有几个团圆脸像石宝珠,有几个扁头扁脸像我。简直说越端详越没法摸索,都是喜笑颜开。这时铁链金唱起教子,哎呦呦嗓音那叫脆,展转的舌头音气又爽又清亮。再好无可比,听过这山东的梆子,没有她唱的好听。
我的娘,娘咦,这里什么人才都有,把大家唱得心酸掉泪。相兼又笑个不住。这可真叫应了言,俗说成哭不得笑不得。这可真是,日现月掩又重见,真是不能叫你日头白白过去。那上联是风静雨停仍再来,我的娘咦!天地不闲下,可真是人在其中也不能闲下。你不找事,会碰事。要么说闭门家睡觉,祸从平地起呢。有料到的就有想不到的。真是那么个滋味,这个天地与人的秘密,真是不可测想,例如地塌陷,震个地动山摇,你知哪天又重来呢?
自不知何时入了梦乡,也兼越来越是老陈旧人,所以睡的也香。也不想和谁比一比啦。也兼小娟一只胳膊搂个紧紧的,肉挨肉大腿夹着大腿。每天只要头落枕头上,这梦就来到,简直是胡游,没去过的山都去了。独今夜没做梦,还叫小娟打醒,快快,快上车。也兼穿的多,又穿上棉斗篷暖滋滋的,可也不知怎上的车,也不知车是怎么嘎嘎响。都过的是什么地方,在天亮时进了一个大门。这九匹大马随后也来到,真是到哪里哪里热闹无比。我娘咦!这是谁府上,怎么门楼上边是个大塔?
自己还被小娟拽呢,早进得二门阁。走的是游廊,娘咦这是个大戏楼,看去还是花地。进入上房东屋,屋子的人都满。
柴凤珍手拽殷赛花,殷萍抱着卓妆坐在床上。这不是大炕可是雕刻的床,已经铺好褥子。小娟把秋香推上床,把被子又盖上说:“你还睡,把这三天的觉都睡出来。”殷萍把卓妆也推给秋香搂着。这俩真的睡香,安静睡个自在。
柴风珍和殷赛花也和衣睡下,屋子不住人,有些凉,小娟叫把炭炉支上。
蒋元和蒋正立时把各屋炭火引起来。这些小姐妹,有的未睡跑上阁楼观望,小娟叫把阁楼上下两层也支上暖炉,铁链金姐三个加上史秋双任婷秀荀嫣荣彩霞占了上层,下边是小娟秋香祝莲殷萍金玲迎春娜春,还有个尚小瓶。小凤一看跑上层去加楔,和彩霞定好。其余都寻找地方和衣睡下,这十几个把阁楼装好也都睡下。小娟和祝莲打发杜二去卧龙村,叫石秀才全家都马上来这里,两个吩咐完也回二门阁睡去。
小哥们有俩值班的,其余也都睡去。未睡的是蒋元和蒋正还有王巠山,这三个和余谷堃余谷库去大门值班。
杜婶就得造厨,还不错,村里有猪肉铺、粉房、豆腐坊还有个小杂货铺,又把赵木匠两房儿媳寻来帮忙,因自己养鸡养鸭还有百八十的山羊,都在愚山菜园呢。杀只羊宰十只鸡十只鸭子,什么蘑菇木耳都有。海菜是从莱阳带来的,青菜有大葱芹菜香菜胡萝卜大萝卜白菜菠菜秋黄瓜。杜婶还收了不少葡萄。杜婶今天高兴,给这俩媳妇每人一大嘟噜,吃吃吃!这珠是长的,和牛乳相仿。这俩媳妇算开斋,基本过小日子不舍得吃。其实赵木匠发财喽,自这边盖完房,他也盖两所瓦房,银子还没用掉。王春头上东北叫他照一下家当,他很尽职。就是拉不住王春,你有这些别没够。无奈王春也犯犟劲,他为何犯犟说不好,不能乱说。
杜老二持这一封信去卧龙村下书,这也有十几里路。他来到石秀才家门口站住,过来个人,这人从东向这里走。杜老二向前走两步道哥!这人说我看就像你。原来是亲哥俩。他哥叫杜兴林。杜老二叫杜兴海。杜兴海给愚山后沈家做养老女婿,这杜婶叫沈秀姑。杜兴林原吃过粮行,也是不走运买卖关门,他即投石秀才家赶车。小车子有一辆放在车棚,尘土有一钱厚。因无地方可去,只赶大车拉个秋,赶个集镇。
今上午伙计下地,他没套车。他还得给内宅照管一下门户,因原有的管家叫石秀才撤掉。故此正好哥俩见面,说些知心的话。杜老二方知哥哥给石秀才当半个管家,当即掏出一封信,眼盯着交哥哥手里道:“你赶紧交石秀才,不可误事。”杜兴林问是谁叫你送来的。答我也不知是谁,是帮传递的,只说越快越好。你赶紧交给石家叫亲看,有外人别交。我走啦!杜老二是这样领来的命令,不许多说。
社兴林三步当一步,进得二道门,先咳嗽一声,而后问成汉在屋吗?有时也叫声涵儒,这是字,成汉是号。可杜兴林占个老亲联系,是个大辈。
屋里答应是丫头声音,说大舅爷有事进屋来说。杜兴林进得屋,见成汉坐板凳上发愣,丽莎妈躺在炕上哭。原来这老丫头叫石丽莎,道舅爷什么事?杜兴林道:愚山后送来一封信,只许你爸爸看,有生人别看。我这想呢,你俩口子别总哭。是心上事也得自己择步。如果人回来你俩病倒,可怎办。我这里也着急呢,丫婆家来人,问双爽两口子在这住吗。双爽妈一听,一个跟头扒在炕沿上。得是老丫头机敏,双双赶紧扶起叫妈妈妈,好不容易喘上这口气来。娘俩去趟亲奶家,说十天前俩个一起说去卧龙村住三五天即回。可快半月了,不见个影子。双爽妈和亲奶奶急道:“你要把我闺女弄没,咱俩谁也甭活着。是我闺女拐你儿子,是你儿子拐我闺女?还是你做婆婆给打跑的?你向来就不叫我闺女摸炕。”
她婆婆也接受,他也说个理,过小日子都得勤俭耐劳。睡一夜觉白天地下活多,谁能摸上炕沿。你这丫头够勤勤的,我可没说过。要哪有哪我很知足。亲奶奶你别着急。我一把搬不动的儿子,在莱阳杂货庄,眼前出师,掌柜叫住半月家,从中带回细点心,说去看看亲家,两个欢天喜地走的。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事,咱想办法找,万勿怨天怨地。这样娘俩回家,我今天早晨回家方听双双妈说这事。
石成汉听至此一拍大腿道:“咱这番总没有绕到劲头上。老佛爷事也多,你烧香他不在……”正说着,忽听尖叫一声娘咦娘咦。
原来石丽莎打开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方惊叫一声快快快快,舅爷去套小车子!赶快,别愣着别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