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见这些女水手笑嘻嘻,船身投进新河又转巧河穿进虹桥。
慈禧问祝莲道:这是甚地方?因两岸树木遮眼,也有奇形怪状石林或花卉之丛,更有琉璃花墙挡目。她想起那还是没进宫呢,也是这样船,连想不差分厘。是哩!这么个地方,越合眼想,睁开眼前就对照个不差。
哦哦不错哩!眼前是分水路,右方岸边那乱石上方托着个碑,上雕隶书“秀河"两个大宇。左边是“巧河”两个大字,越想越是滋味。此时两岸怪兽大蟒盘聚。啊呀没错!就是这里被两个仙女领进一座大殿的。别管怎想已进入幻界。看穿过圆桥,桥身魁伟。转入新河穿进巧河,渡过虹桥、牛郎桥、鹊桥、织女桥、飞龙桥至飞风桥。先来的小姐妹和宫女站在两旁等呢,要走这段路。
慈禧手拉慈安,二兰在后边紧盯道这是哪里呢。殷萍手扯着一方哏哏笑,前面一闪现出一簇簇凤凰林立。围绕着两个彩石琢成的大字是梦乡。慈安笑道:这里是咱要住下的地方吗?祝莲道是的。慈禧道:怎么看不见房屋哩。话音未落已进入苍松翠柏竹影之地。前方一座大玉石山遮路,上有四季丽花吐秀,亦有各种禽鸟见人不飞,困这花鸟都是玉石彩画琢雕。闪过去即是几步玉石阶。慈禧和慈安仰脸看去,似楼又是阁,又可谓是座大殿。门槛上一匾,大金字坤宁阁。
进一个玲珑,又是一个玲珑小巧门,门门不重样。或圆或长圆或长方。这时进一座大厅,一把高座莲花椅上坐着一位娘娘。心说这是我在哪里见过,她遥望四面八方。不错就是这里,她向我说“我就是武则天”。她想进前去拉手,哪知地下如棉迈不起脚来,不留神坐下去。自己笑道:我说祝莲,你们这是怎么做成的哩!
祝莲笑道:这周围是软木结成,这武则天是绣的。二兰道:可跟活生生的一样哩。祝莲道:这里分九进,每进有卧室书房梳洗处客厅。其设备不同各有所异,都是飞禽异鸟之类。铜的、檀香的、树根的、硬木的、软木的、玉石的等等。二位母后就住这里,我和二姨在这里。荣寿娘俩加小凤在这屋的左方。我妈和我姑在前方,加我大姐二姐。这后边是殷萍我和我三姐娜春小妹翠云等。哪屋都是四个人大床,谁愿心住哪里,可添加床位。
慈禧道:这样把我围上,出入不方便,我不干。我去前边和你妈换。玉姝道:大妹子你出去不得,出去你回不来。你可别自己出去,哪里都把你弄个不识路。慈禧心里说是哩是哩,这是怕你出去方把你放在中间。我想从官里出来寻个方便,没想更加严密。这从内含即是明放暗缠,不干不干。今天累哩,就依哩。
在船上终究不舒心,怎么吃穿住玩乐说笑,都不能一心落实,从理想上总是不安心。这么在大地上安心得多,身子都觉出牢乏的。喝了些异味香茶,荣寿妈先睡下。荣寿惦心玩,小凤不叫玩,休息一会该吃晚饭。掌灯后都要解这些日子的缠困。再说你出去黢黑什么都不会看见。这样各有各地安插,是楼是阁亭厦榭,都有小姐妹们防更与查夜。没有闲屋子。这一夜算安静的,缓缓至天蒙蒙亮。
慈禧正是血气旺盛,中年茂艳,相兼宫中惯听五鼓。她慢慢起身挪出门。悄悄无声无息,但己胸中乐极。好容易悄悄下得九步台阶,自己都不知去哪里好。只信步随着曲径有把握的走去,把经过记号记在心里。走的方向是长亭,登上长亭心里特加愉快没有。她算呢,这里是新建,处处有河即多桥,看景真是身子轻又轻,精神爽又爽。正在暗笑,耳听“大姐大姐,屋坐屋里坐。有香茶。”
这里是卧龙桥,养鹦鹉。可吓坏她,只听说话不见人,和大妹子说的声音一样。她站住寻觅。还是叫"大姐大姐,快来。”她心灵,是哩是哩是鹦鹉。仍过风雨亭向前看,风亭上楹一匾书西云霞。她见房即躲跳出风雨亭,不知拐了多少弯。山山水水林荫竹影,边想乐边看边走,不知不觉叫猴子围上。
这猴子上肩的抱腰的,挂住胸前的。自己无法挣脱,虽说养着玩,也没有这么抓闹人的。走走走还走不脱。时间不大慈禧就出得一身香汗。这些猴子就喜香味,更喜欢美人的。还不错,只因刚起未戴什么簪环,身上只披件斗篷,这时斗篷落地。她随坐在斗蓬上。这里猴子前后左右挤着摞着,肩上头颈再无处可落脚。忽听有人喊道:妈呦!这是谁呀?随声喊快滚,这些猴子眼看都跑个无影无踪。
慈禧笑道:谁知你们这里养这些淘气的猴子。你叫什么?答我叫岳凤兰。慈禧还要问,小妹和妍玲小英鸿燕闪过道:说不叫出来,还是出来转。凤兰道:哎呦,这些猴子围着摞着,成了猴儿山。把我急得喊,才跑掉。
慈禧笑道:我越轰越围个紧上加紧,把我斗篷抓下来。我所以坐下哩,它更得劲哩!凤兰跟道:如生人是跑不出去的。
小妹等怎知道的呢,是灵芝醒来不见慈禧。因这些宫女此时算放得假,各自方便。这里九个房间分住下,只灵芝仙芝和慈禧做伴当,这是日常习惯。灵芝这么告诉祝莲和小娟,故此四面八方折腾找人寻人。
这时慈禧把着急忘掉,还要遛去,小妹说不行,回去梳洗换衣服。吃完茶和早膳一起出来玩。慈禧没办法只好回得坤宁阁,小妹和慈安二兰一提,把小娟等逗乐好大一阵。凡是知道的都乐个肚子疼。
慈安道:我听话。慈禧道:你老实,可没摸着猴子的热爱。你只和被子蹭哩!这猴子的滋味你没尝尝,可好哩。弄得我这二十几年也没出过这么多汗。这身心可舒服哩。
葱安笑道:你这一说我就明白。那么多猴子把你围上,吓得出通身是汗。这急得紧拽。工夫再大这猴子还不抓你?再把脸抓个花瓜似的可如何是好?你听点话我也少着些急哩。
慈禧笑道:这里一个小子没有,我就不信。小娟你们又把那些小子给收哪去哩?小娟笑道:这里一个都没有。母后要看得去马场,那里都是大小子。慈禧笑道:那咱吃完饭先看看跑马。小娟道:那就这样,玲玲去趟说一声。真是贵人心性,分秒都不能懈怠。
早膳至巳时方得就餐,是吃小翠大哥的烙肉饼、海参汤。这里所有的人都没吃过,即是鸿燕小英小翠,谁都听说可谁也没亲去吃过。今天吃的是牛肉馅,多少有韭菜。两面皮透亮,和鸡子里边那个衣一个样,那么薄。两面刷油没有不均地方。如果薄厚不均那不算技术。真是味美香浓,谁吃嘴里谁都说真香,夸个不绝口。小翠大哥是九月初六日随船来的。
宫里这些人更是赞声美语不停,但是谁也吃不多少,这些人比不了农民。农民一斤也饱不得,可这一斤够六个人吃的。烙十张吃六个人,现在是五个铛,五个人守铛。小翠大哥一人在案上连包带擀,手头快。
三百五十人的肉饼,外调羹调菜,衬这个午膳荤素俱全。小娟和祝莲玉姝美珺慈禧等吃完这顿午餐,在聚美楼喝杯浓茶。慈禧道:这个饭厅兼武厅,又是个大戏台。琢雕刺绣得万紫千红。真使得我心热哩,从两胁生翅飞起来。我现在飞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