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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程(杨过)

报到之后,夏琳果然乖乖的在教室等着杨过。杨过拿过夏琳的书包,里面装了几本刚发下来的新书,夏琳第一次拿到小学的课本,有点激动,一个劲儿的问杨过是不是应该去买书皮,又和他说起今天在班级里新认识的同学。  夏琳就像只小鸟一样,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而杨过则像一颗大树,似乎永远都不会厌烦小鸟的“过于活泼”。  出了校门之后,夏琳再次想起了她包书皮的愿望,然后拉着杨过往学校旁边的文具店走。  杨过在里文具店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的爷爷。这个时候,他的头发还是乌黑的,穿着一件衬衫领的条纹polo衫,套了一条卡其色的短裤,脸上尚算紧致的皮肤透出一股和善,就像老了之后的他,任谁看都是一个温和有礼的人。  杨过拉住了夏琳,借口没有带钱把夏琳带走了。  之后的路程,杨过一路沉默,不过之前他也是安静的听夏琳说话,所以夏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常的。当然,以夏琳如今的年龄,大概也察觉不出反常吧。  杨过带着夏琳回了他家,把作废的日历拿了出来,用日历纸空白的那面替夏琳包了书。夏琳觉得十分新奇有趣,几乎是爱不释手。  吃过午饭后,是两个小朋友惯例的午睡时间,在夏琳昏昏欲睡时,杨过终于开口了。  “琳琳,以后不要一个人去学校门口的文具店。”  夏琳奇怪的问:“为什么?”  杨过编了一个理由:“我之前看新闻说,有些坏人就喜欢呆在学校门口的文具店,找机会把小朋友带走,然后卖出去。钥匙你被卖出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爸爸妈妈和我了。”  夏琳严肃的点点头,答应了杨过。  后来,小夏琳把这个事告诉了她无话不谈的妈妈,夏妈妈觉得有些道理,便告诉夏琳要听乐乐哥哥的。    之后的日子,夏琳乖乖的上学,每天跟杨过一起去学校,再跟他一起回家。而杨过每天都会把夏琳送到教室之后再去自己的班上,所以很快的,夏琳的同学们都知道夏琳有一个哥哥在学校读五年级。对于一年级的小朋友来说,有一个年长的哥哥或者朋友是一件十分拉风的事,所以对于夏琳这个十分“拉风”的同学,他们也很乐于接近。并且,鉴于五年级的杨过这个“靠山”,班上最调皮的男生也不敢欺负夏琳。  在夏琳不知道的世界里,在杨过不知道的过去里,夏琳被班上男生集体欺负导致的内向和自卑也就这么避免了。  在夏琳上学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夏妈妈的肚子开始显怀了,肚子里那个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小肉肉也已经四个月。  有一天放学之后,夏琳和杨过一起回家,夏琳看见妈妈大大的肚子,有些好奇的问:“妈妈,为什么你的肚子越来越大啦?”  夏妈妈眨了眨眼,然后说:“妈妈最近吃了很多东西,所以长胖啦!”  杨过一阵无语,如果是动画的话,大概一群乌鸦正在他头上“嘎嘎嘎”的飞过吧。  可是年级还小的夏琳却立即相信了,她走过去摸了摸妈妈的肚子,然后皱着眉头说:“妈妈,你少吃一点吧,你瘦瘦的才好看!”  然后夏妈妈乐得亲了夏琳好几口。  杨过心里却有些替夏琳难过,她那么信任自己的妈妈,可是她妈妈却一直在骗她。夏琳完全没有意识到几个月之后他们家会迎来一个小生命,这会儿被全力爱着的夏琳,以后真的会习惯吗?    不管夏琳和杨过怎么想怎么做,那个小生命终究还是要降临了。  在农历新年之前,夏妈妈早产了。  因为寒假不用上课所以还在睡懒觉的夏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托付给了杨妈妈,然后夏爸爸带着夏妈妈去了医院。  夏爸爸这个男人极其不会照顾孩子,他和夏琳唯一的交流就是夏琳的考试试卷需要家长签字的时候。也幸好夏琳在杨过的辅导下成绩一直不错,所以夏琳又一次躲过了本来因为成绩不佳而市场被打骂的小学“生涯”。  也因为清楚自己丈夫的性格,所以夏妈妈在去医院之前直接拜托了杨妈妈,也如她所料,之后在医院照顾完夏妈妈回到家的夏爸爸,连夏琳没有在家里睡觉都不知道,所以夏琳在杨家呆了一个星期,夏爸爸却一无所知。  不过让夏爸爸失望的是,夏妈妈这一次,依旧替他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也就是以后的夏芸。  一个星期之后,夏氏夫妇带着孩子回家了。  听到妈妈的声音开心的跑出去准备迎接的夏琳,抱住了妈妈的腿,夏妈妈笑着蹲下身来,然后揭开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宝宝的抱被,她身上还带着哺乳期特有的腥臊的奶味,她用着一张极富母性光辉的笑脸,她说:“琳琳你看,这是你的妹妹。”  夏琳呆住了。  杨过走过来把夏琳牵回了她的房间,然后夏琳爆发了响亮的哭声。她抱住杨过,把脸埋在他还显柔弱的胸膛,杨过只能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夏琳一边哭一边抽噎的控诉:“妈妈……妈妈骗……骗我!她答应我不要……不要弟弟的!”  夏琳又在杨家呆了两天,然后被夏妈妈哄好了,可等她在回到自己家时,爸爸妈妈的床上已经没有了她的位子,取而代之的是刚出生的妹妹,而她呢,被“流放”到了夏爸爸用木板新钉的一张小床。  夏琳不开心,可是夏妈妈忙着照顾小宝宝,夏爸爸忙着做生意,他们没有时间照顾夏琳的心情,或者说,没有将小孩子的不开心放在心上。  于是杨过成了夏琳唯一可以抱怨的对象。  夏琳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就拥有了好多悲伤的故事,她简直比紫薇、含香、依萍还要悲惨!  杨过能做的只是安慰她,以及,拿自己的零花钱给她买更多的好吃的。    因为夏妈妈刚刚生产完还在坐月子,所以今年过年夏家不回老家了。而杨家本来就是本地人,大年三十去了杨爷爷的家,初二又去了外公家,之后就回来了。  杨过过年时收到了很多红包,杨妈妈没收了大部分,最后留了五十块给他。而杨过之后也收到了夏爸爸送的过年礼物——一台学习机,作为感谢他陪夏琳玩儿的礼物,当然,也有感谢杨妈妈帮忙照顾夏琳的心意在其中。    寒假转瞬即逝,开学后不久,夏琳停止了对妹妹的抱怨,她说:“妹妹好可怜哦!”  从夏琳颠三倒四的叙述和杨妈妈偶尔提起的八卦中,杨过还原了整个事情。  夏爸爸生二胎属于超生,将面临着一万块的罚款。夏氏夫妇在外地打工挣得钱几乎都拿来做生意了,一万块不是拿不出来,但是确实是一笔不菲的支出。所以夏爸爸考虑将孩子送人,刚好有一户人家,夫妻俩四十多了,但是一直没有生育,两人都是老师,在本地有一套房子。这意味着如果把宝宝送给他们家,宝宝会拥有一个本地户口,一对爱她的并且有学识有教养的新爸妈,一个生活条件不错的家庭。于是,夏妈妈默认了。  在两夫妻晚上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被夏琳听见了,然后夏琳坚决反对。  那是她的妹妹,虽然夏琳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个分走母亲关爱和注意力的宝宝,但是,她不想把妹妹送人。夏琳给她爸妈说,以后她可以少吃一点、不买新裙子,但是不要把妹妹送人,送出去之后,妹妹就不是她的妹妹了!  夏妈妈听了之后十分动容,然后情感战胜理智,也反对把宝宝送出去,于是这个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那件事过后,夏琳却觉得妹妹十分可怜,于是不仅不再计较妹妹抢走妈妈的事,也对妹妹产生了一种名为“姐姐”的责任感。  杨过从家里出来正好看见夏琳正在用“背裙”(背孩子用的东西,一个大长方形的步上缝了长长的布带)把她妹妹背在身上,杨过赶紧走过去,从背后托着孩子以减轻夏琳的负担,“琳琳,你在干什么?”  夏琳偏过头,说:“妹妹不想在铺子上,妈妈又很忙,我就准备背妹妹出去逛一逛。”  杨过看着夏琳,她小小的身体被着一个正吐口水泡泡玩的小婴儿,整个背裙几乎就占了她身体的三分之二,像是一个柔弱的女人硬要托起一座大山,杨过突然有点想哭。他似乎终于明白以后那个独立、自尊、万事独当一面的女人是怎么诞生的。  杨过没有说话,直接动手拆下了背裙,然后把孩子背到了自己身上。他牵过夏琳的小手,然后说:“走吧,我们出去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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