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的顺利发表给了于雷极大的信心。第二天一早,他就骑着单车来到老乡的修车棚,
他想问问老乡老杜有没有什么招工的门道。老杜正正在棚子里鼓捣着钥匙,一见于雷过来忙停下来道,于兄弟,怎么样,还习惯不?
于雷道,蛮好的。就是还没找到工作,还有这边的甍子(于雷家乡方言——即蚊子)呷人。对于,杜哥,你大名叫什么呀?杜哥道,我叫杜月生。这边的甍子毒的很!咬着了痒死个人,皮肤薄的还烂个窟窿,比我们那的毒虫差不多。
杜大哥,你是怎么跑到这边来的?于雷有些好奇地问。
家里作田挖土腿使不上劲,都说这边开放有钱捡,我就过来了咯。看能不能赚点钱,娶个婆娘回客。杜月生笑着说。
杜大哥,你来的早,对周边的人熟悉,有没有认得的老板,我想找份事做,坐吃山空呢。
你没手艺,只能做小工。工地上小工又苦又累,工资也少,只怕你奈不何呢。
奈得何,只要有事,先做着。于雷道。
这边有个工地的包工头是我们正儿八经的老乡,离我们飞柳镇只隔一条河,是河塘乡的。姓耿,叫耿大明。你要是有兴趣,我问他一下。
那就拜托杜大哥了。找着工了,请你喝酒。还有,杜大哥,你在这儿消息灵通,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告诉我。于雷又道。
新鲜事儿?什么是新鲜事儿呢?男人女人的事儿算不算?杜月生道。
要看是什么事儿。于雷道。
前不久,一个四川伢子追到这里打一个妹子,说是他的堂客,现在和别人住在一起。杜月生挺有兴致的说。
也算。只是要见着人,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才成。于雷道。
于兄弟,你打听这些哪儿干嘛?
我想把有趣的事儿写成文章,在报纸上发出来。于雷如实地道。
兄弟啊,你还有这个本事啊,那你还去做么子小工?
于雷从包里拿出几张报纸,把发表的文章指给杜月生看。杜月生看了连连称奇。
那你在旧年代就是秀才呀,了不得,了不得。杜月生脸色恭敬地道。
杜大哥,我们是兄弟,有了新闻线索,文章发表了,我请你喝酒。
杜月生于是搜肠刮肚地想起来。想了一会,他道,还别说,真有一件事,不晓得能不能上报纸。
杜大哥,你说说看。于雷也来了兴致。
也是我们一个老乡,是安乡那边的。一个在靓影制衣厂打工的妹子,心脏病犯了,医生说,这个女的活不过22岁。今年都21岁了。一个在这边工地上打工的小伙子,把一个月的工资都捐给那个妹子了,你说傻不傻?人家反正要死了,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腊不?更奇的是那个漂漂亮亮的后生子,说要娶那个很快会死的妹子。你说这算不算新闻?
在哪个医院?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于雷有些激动地说。
就在人民医院啊。那男的叫钱生全,女的叫霍有余。你一问,都知道。杜月生道。
杜大哥你刚才说,那个霍姑娘是在靓影制衣厂上班?于雷道。
是呀,那里面大多是湖南姑娘和四川妹子。你去那儿一问,大都知道这事儿。
好了,谢谢杜大哥,等文章发表了,请你吃酒。
发表了,给我一张报纸就好,我要贴在墙上,告诉别人,是我兄弟写的。
好,我一定买几张送给大哥。
说着,于雷骑着单车一阵风似的往靓影制衣厂跑,他想先找表妹了解一下情况。
靓影制衣不远,于雷踩着个自行车,二十分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