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雷娘道，这些个事由他们自个儿做主，他们要成亲，自然会和我们讲。二宝讲过，表亲不能开亲，那个晓芬就很好。虽然没见过，我蛮喜欢那闺女，她和二宝都在报社，都爱写文章，不是蛮好的？

于有德道，只是不晓得出了什么事。那闺女在电话里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来了呢？

于雷娘道，先睡觉吧。新的一年我们于家一定会有更好的事情。

新年的第一天，于雷早早就起来了。于雷起来时，父亲于有德已把火炉里的火烧得整个灶屋里温暖如春。母亲煮好了甜酒冲蛋，在桌子上摆起了九个碟子，碟子里装满了花生、红薯片、桂圆、自己晒的木瓜丝、紫苏……于雷道，给爷娘拜年！祝二老健康长寿！于雷父母一人给拿了个红包道，大家都好，都好。新年发财。

不一会二叔满叔也过来给大哥大嫂拜年，吃过茶。堂弟堂妹们也过来拜年了，于有德夫妇都给发放了红包。平常是一块钱的红包，今年都封了五块。孩子们打开一看，都惊喜不已。

再过一会，大宝一家人来给两位老人拜年；雪梅他们三个丫头也起来了，穿上了新衣服。也一一给老人家拜年问安。随后，于雷带弟妹们到二叔、满叔家去拜年。雪梅没事，也跟着于雷去了。别人问她是谁，她大大方方地道，我是表哥的女朋友。于雷瞧了她一眼，也由她说去。

大宝对大家说，大家吃完早点，一起到坟山上给祖宗拜年去。

于是，大家拿着蜡烛、香、炮竹，老老少少浩浩荡荡朝师的对面山上的祖坟山而去。

以前都是父亲老三兄弟带着大家一起，如今是于大宝牵头，带领众姐妹兄弟到祖坟山给过世的亲人拜年。给祖宗拜完后，于雷和弟妹还有二叔满叔家的弟妹们，有空的便一起到队上的老人们家里去拜年。这也是乡俗，年轻一辈的大年初一，到队上老人家去拜年问安。于雷在口袋里揣了两包香烟，外出拜年。雪梅道，表哥，我也去。

于雷娘道，我们今天中午吃年饭，早些回来。

队上只有三十多户人家，有上了年纪老人的也不过十来户，于雷一路走来，和大家聊聊天，喝杯芝麻茶，吃碗甜酒，抽支烟便走。有的也是打工回来过年的，有的在家里作田种土，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有的同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

回到家里，于有德正在请祖宗和过世的亲人吃饭。在野泥冲叫做“交饭”。烧了纸，于有德把过世的亲人都叫了一遍，然后要于雷兄弟姐妹过来作揖，以示对祖辈的恭敬。放了一挂鞭炮，于有德念念有辞一番，又把酒杯里的酒洒了一些在地上，筷子在重要的大菜上点上一点，把灯吹灭，交饭算是完成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于雷给父亲和母亲各倒了一杯酒，又给大哥倒了一杯，又问小宝说，你要不要也喝一点？小宝说，不用。大家便开始吃年饭。于有德说，慢慢吃菜，慢慢呷酒，这是团圆饭。二宝从阳城回来，只有雪梅是客。雪梅道，媠爷媠娘，我也不是客呢。小时候媠娘说要我做媳妇的，不作数了呀？

于雷道，有好呷的还塞不住嘴。你要我娘收你做干女儿好啦。

雪梅道，我要媠妈做我的婆婆。

在众人的说笑中，这一顿年饭吃得愉悦而轻松。

吃完饭雪梅要帮着洗碗，于母怎么也不让她做。她对雪梅说，梅啊，你在饭桌上讲的是真的还是玩笑？

雪梅道，媠妈，我是真想做您的媳妇，可表哥说什么表亲不能开亲，说什么婚姻法，但我还是想嫁给他。可他就是不要我。

于雷娘道，你本来就是我女儿，这不是蛮好？

雪梅道，只怕有一天她娶了媳妇就不喜欢我了。

于雷娘道，不会不会。婚姻这事铁要讲究缘份，我看二宝待你比待他妹还好呢。明天要他带你给你爷娘拜年去。在外面你要帮我管着他，不让他胡来。他一个粗心的男人，没遮没拦的，可不要让他犯错误。

雪梅道，媠妈你放心。我帮您看着他。

初二这天，阳光明媚。于雷骑个单车，把雪梅的行李箱拴在后座，雪梅坐在前杠上，到雪梅家去给雪梅父母拜年，也顺便将雪梅送回家去。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