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贵人怀孕快两月了……”卫临说,略有迟疑,“不知为何,莞贵人身侧竟无一人知晓,还是方才微臣号脉才得知。”
“糊涂啊!”皇后脸上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而后勃然大怒道,“身边跟着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现在如何了?”
“莞贵人身子底子似乎本就虚,能见胎象极为赢弱,加之……”卫临似乎不敢开口,惹太后不快,加重了语气,“到底如何?”
“请太后、皇后恕罪!”卫临说,“微臣听昭嫔娘娘和欣贵人说,见到富察常在用力推开了莞贵人,正是重重推及了腹部,而后莞贵人跌在地上,腰部又被极硬的石板路震伤,方才便见红了,现在已然……”
外头风暴依旧肆虐,太后闭了闭眼,语气有些许黯然,“下去吧,好好照顾莞贵人。”
齐妃并不看得太懂脸色,这番情境下她竟然还问:“那莞贵人她,要如何处置?富察常在的孩子……”
太后并不想理会齐妃,她只是哀叹自己的皇孙们,命途多舛,如何会有这样一位嫡母。她不是不知道这宫中的人心险恶与争斗算计,莞贵人若是个草莽蠢货,皇帝又怎么会如此喜爱。
她垂下视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齐妃,似乎只是随意一眼,齐妃却瑟缩了一下,不敢作声了。
狂风暴雨的泥泞味道被吹进殿内,湿气和尘味更添殿中几分寂静沉闷。
莞贵人有孕却又骤然失子,众人的心仿佛被高高悬起又重重落下,本该是她狠毒害死富察孩子的现世报应,可一时也说不清是何种心情。
若说旁人心绪多少还有些复杂难明的,说不上难受也不说上多快意。只唯皇后面色哀戚,心中却是无比的痛快,连自己怀了身孕都不知道的蠢货,真是连上天都在帮着她啊……富察啊富察,你可真是叫本宫惊喜。
“事关皇嗣,等她们醒来,查问清楚,再留皇帝回来定夺吧。”太后看向皇后,“富察常在和莞贵人失子哀痛,不宜再伤神了,皇后你要安抚好,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是,儿臣知道。”
“另外,富察常在复位贵人,也算一点慰藉吧。”太后说完便走了。
皇后环视众人一圈,开口道:“各自都回去吧,富察贵人本宫在这看顾着,华妃你就去照看莞贵人那边,一则要询问清楚当时情况,二则要细心安抚,不要叫她生了怨气,伤六宫和气。”
“是。”华妃不情不愿的应下,再看了床榻一眼便转身走了。
事发突然,她也是才刚回过味来,一下折损了两个皇嗣,怎么可能是意外。若是她今儿也在那海棠树下,她当真又要百口莫辩了!曾经那个该死的芳贵人不就是例子,分明是自己保不住孩子还非说是她暗害了,疯疯癫癫的,不就是平日骂了她两句,她也配她费心对付?!
想到余莺儿当日同她说过的话,此刻,她才心有戚戚。
等下———
华妃突兀止住了脚步,心中随即想起什么,脸上霎时酝酿起怒气,这个该死的余莺儿!居然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