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年世兰怒上心头,新置的茶盏又是遭殃。
余莺儿觉得脸隐隐作痛。
熟悉的碎裂声伴随她恼火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传来:“你就看着本宫遭那个贱人耻笑!本宫要你有什么用!”
“你那张嘴平日不是很会说吗,今日怎么哑巴了!”
她分明去看了她,这个贱人竟还对她视若无睹,叫她在那里任皇后笑话,该死的余莺儿!
“娘娘,您忘了,我们说好在外装一装不睦。”余莺儿略显委屈道,“这也是为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又听一声———
“装什么装?本宫何时需要怕她!即便她全盛时期,不照样被本宫强压一头!”年世兰火爆性子,一点即燃,这时候跟她说这些就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置若罔闻。
她霍然起身,狠盯着余莺儿怒道:“你要是再敢对我阳奉阴违……
余莺儿一本正经纠正:“娘娘,是阴奉阳违,而且古人都说这是褒义。”
“再者您白了嫔妾一眼,嫔妾也不曾计较。”
长本事了,现在还敢顶嘴?年世兰威胁的眼神生刮着她,余莺儿不敌,败下阵来,“好好好,嫔妾的错。”
“大局虽重,娘娘的心意更重。”余莺儿挑着她喜欢的话,一点点毫无忌讳往外蹦,“任何时候,娘娘都不能落入下风,遭人笑话,皇后老妇阴毒,实乃贱人,嫔妾日后一定公然站在娘娘这边,时刻为娘娘宽心。”
“继续。”年世兰又施然坐回榻上。
下意识看看周围,没有旁人在,余莺儿接着说,声音低了些又带了两分哄的意味:“她一把年纪,嫉妒您貌美,得宠,嫡出,她空有中宫之位,样样却比不得您。”
余莺儿步步靠近她,俯下身子。
“她身子又不好,说不定几年后一命呜呼———”
“您就是莺儿的皇后娘娘。”
她已经不防备她了,两人离得极近,一个弯腰轻语,一个倾身聆听,她的吐息热气灼灼传来,激起耳后一阵酥麻。
年世兰下意识微抖,却不在意,因她听得浑身舒畅,她脾气来去都快,一下子也没气了,只稍直起身子,抬眼满意看着她,露出一道皎洁的脖颈,垂眸便能收入眼底,惹人眼神一凝。
丽嫔和曹贵人就不如她,到底都会顾及身份,不敢太过大胆,最多阴损两句,饶是她自己虽看不上皇后,言语上也会注意几分,这余莺儿倒是胆大,什么都敢说。
但是说得倒是令人舒心啊。
“本宫要是有福气,你———”年世兰说,美目盛满光华,像是奖赏她的识趣,“自然是本宫之下第一人。”
余莺儿轻笑出声,只看着她。
翊坤宫内殿的贵妃榻上,春光洒进。
两道身影像是交缠。
一人坐起含娇抬眼,一人探身低眉浅笑。
看似安静的人眼里都是温柔纵容,肆意的人则是不自觉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