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午间来的翊坤宫,直到夜深才离开,晚间她喂了年世兰用膳,再等她睡着,才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她慢慢走着,月光如水,静静泼洒,夏日的夜有许多虫鸣,并不寂寥。
手上的深红印慢慢淡下,只有一点痕迹了。
天坛祭祀大约十日左右,这才第二日,娘娘已经肉眼可见地开始依赖她。
至爱之人才能伤得最深,身在巨大的谎言欺骗中,真相一朝残忍揭露在眼前,太过痛苦不安,惶恐害怕,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塌,她需要一个能紧紧抓住的慰藉。
一个不骗她的,不会带给她谎言的,不会伤害她的人。
娘娘自然对从来顺从她、纵容她、为她打破谎言,又给出永远陪伴承诺的人,生出依赖之情。
娘娘只喜欢这样的她吗?
她当然愿意一直顺着她,可她的心并不如面上这般平和。
伪装只是一时的,她不是,或许是太想要了,如果得到,她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她。
余莺儿很矛盾。
她的心疼不假,为她以为能如愿的眼神心疼,为她日日期待的模样心疼。
但她的恼怒和愉悦更不假,昨日,看她为皇帝痛苦,不愿相信真相的那一瞬间甚至想要杀了她,她很生气,于是她顺从心意,用手指玩弄奸、淫了她。
她就在床侧看了她很久,想着她的心一点点在烂去,又慢慢能被她占据,那一点心疼的念头早死了,只有愈来愈深的,发自内心的喜悦,还有与此同时滋生的阴暗欲望。
她有时在想,应该怎么样对待爱人?
她从没有过,她只知道喜欢的,就要千方百计得到,紧紧攥在手里。
如果她费尽心思,娘娘却始终不肯,或许喜欢也会变得戾气横生。
夜风吹来,干燥,闷热,没有一丝水汽,她开始漫无目的地想,会下雨吗?
娘娘会很喜欢她吗?
永和宫快到了。
余莺儿依旧每日午间去,晚间归。
第三日。
娘娘萎靡不振,她静静陪伴。
第四日。
娘娘开始剥脱萎蔫的叶片,她为她抖动茎杆,枯黄落了一身。
第五日。
叶片还剩一些,娘娘说她难受,她为她剪去蛀洞的残枝。
第六日。
残枝满地,茎杆细长,光秃秃的,娘娘却觉得干净,开始为她铲除烂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