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贵妃下令后,清晖阁里便冷清许多。
虽然专断了些,皇帝对此举却也没有异议,卫临当日的话他犹今还记得,昭贵妃是不能再经受任何一点波折了。秋渐渐凉起,不多时也快入冬了,人来人往一来有碍静养,二来也怕过了什么病气进清晖阁,若昭贵妃不小心染及风寒,后果没人担当得起。
六阿哥如今还是养在阿哥所里,由御前的人看着,一个最受宠爱的皇子,皇帝心里清楚,由谁暂时代养,都会使其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且生母不能时时看顾,也易遭有心人算计,不如就在阿哥所也好。
一时之间,除了皇帝探望和皇贵妃时常照看外,清晖阁无他人踏足。
强断了外界的联系,余莺儿暂时被人网在笼子里。
或许失去了一点自由,的确能换取两人的心安。
她能感觉到娘娘很在意她,她也的确在被娘娘需要着。
只是,太被动了,她不喜欢。若换成娘娘自愿囚在金丝笼里,她会更加心安。
东西自己握在手里,才好。
权当陪她玩一玩吧,时间还没到。
甄嬛叫人递了消息来,她父亲因弹劾年羹尧被训斥贬官,提醒她这其中应当没那么简单,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她大概与皇贵妃终是无法平和。也是暗示她独身在这,需得防备皇贵妃,她们二人交好,若皇贵妃因甄远道一事更加厌憎她,恐余莺儿被她牵连。
余莺儿只让人回了暂时安好。
这日晨起梳洗。
余莺儿看见端水进来伺候的宫人是个生面孔,她心下了然没说什么,等用过膳,才问苏木。
“有几人了。”
她问的是,娘娘到底安插了多少人进来。
苏木愧道:“宫女三人,太监三人。”
余莺儿失笑出声。
变相软禁她后,清晖阁上下,几乎是娘娘在管,她想全然掌控她宫里。
而她清晖阁的宫人不知为何近来总是出“纰漏”,惹娘娘动怒,再被遣走,内务府便顺势拨新的人来。
如今内务府奉命在整顿清肃,齐贵妃空有名头,内里根本插不上话,那几乎是她年世兰一人的天下。
新拨来的人全是娘娘的眼线,再任由她这样无法无天下去,以后她余莺儿就真的是一只断了脚的鸟。
娘娘在她身上专横独断的一面曾经初露端倪,如今愈来越严重了。
她知道是落水这次,她的欺骗和冒进,刺激了她。
她或许可以明目戳破那层窗户纸了。
“十月萧条,秋风肃然,这花开得倒好。”余莺儿说。
是花房送来的,端放在桌上。
苏木扶她起身,宫里烧了炭,不冷。
未开窗,她便坐在榻上,插花闲玩。
“怎么起来了。”年世兰恰好走进。
“娘娘这也要管。”余莺儿没看她,剪子咔嚓修着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