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被风吹到了眼睛。”
她抽回自己的手,望着桌子上的药膏陷入两难。
“几时了?”
涂子严撑着床榻坐起来,柳南屿想去扶他,又怯弱的收回手,柔声应着:“已经过了戌时了。”
他想下床,柳南屿拦住他,“今夜你就睡这里,我睡侧榻。”
她将自己的枕头和被褥抱在侧榻上,又拿着药瓶试探的说道:“家仆已经睡下了,若你不介意……”
“麻烦你了。”
涂子严背对她而坐,褪下衣衫,露出背部。
狰狞的伤痕映入眼帘里,柳南屿心疼得紧,她知道他不爱听,可还是说了,“柳伟自幼被爹爹娇养惯了,你打了他,他便会记恨你一辈子。”
涂子严手臂刚动,她就急着道歉:“对不起。”
一股火堵在喉咙不上不下,他吐了一口浊气,愤愤斥责道:“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看着这烂人去玷污人家姑娘吗?”
柳南屿一边给他擦药,一边轻声问道:“你对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怜悯心吗?”
“我这不是怜悯心,我这是……”他话说一半感觉到不对,转念一想她话中有话,蹙眉问道:“柳鸣为难你了?”
“没有。”
涂子严侧身见她低眉给自己擦着药,心中那股异样越发浓,柳南屿收拾好东西,抬头撞上他的视线,欲言又止。
阿娘的话,像一块沉重无比的石头压在心上,但自己半句都不能说。
吹灭了烛火,柳南屿躺在侧榻上辗转难眠,她望着打在窗户上的月光,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良久之后,她捏着被褥开了口:“若是你想娶妾室,我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