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姥爷,求你别告诉我娘,我娘她总拿鞋底子抽我,她那鞋底子还怪臭的,我熏得慌啊……”杨田梅的儿子哇哇大哭,脑门被烟斗敲得通红。
两村的大人们不由哄笑。
村长无奈摊手,敢揭自己老娘的底,看来这顿“鞋底子炒肉”定是免不掉了。
这时,冯氏把香灰递过来,村长只叹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忙就去给受伤的孩子抹上了。
两个村的大人们关系不错,平时赶上秋收或是卖粮食时,还常会互相搭把手。
倒也没为了孩子们的事红脸。
只是大伙发愁,不知该咋制住这些皮小子们。
“这小子真是没个管,越打越皮,我家这个屁股给打开花,下回还照犯。”桃源村的村长摇头道。
“赶紧到春天得了,把我孙子摁在地里帮我插秧,也省得他到处闯祸。”大柳村的刘婆子也叹气。
“要是像人家冯氏家的小丰景,还有李家的小文才那样,能去城里读个私塾就好了,有夫子们看着他们,看他们谁还敢干仗。”
“那可不,只是束脩太贵,咱舍不得掏啊。”
冯氏突然被提及到,也看出大伙都挺羡慕自家,能让孩子念私塾的。
毕竟要不是囊中羞涩,谁乐意让孩子做睁眼瞎。
冯氏看了眼就要重建好的磨坊,又瞥到闲赋在家的张秀才也在,她心头忽然一动,这就把村长拽了过来。
“村长,反正咱这磨坊盖好了也是闲着的,我有个主意,要不就把磨坊改做临时学堂,把孩子们都聚在一起,再请张秀才教他们识字如何?”
“也不重于学得多精,只要能不做睁眼瞎,就比他们在村里到处疯玩要强啊。”冯氏语气很是认真。
村长一听,顿时吐出了嘴里烟锅子,这法子好,他咋没想到呢!
张秀才也不由眼睛发亮。
他拖着瘸腿,忙不迭地点头:“村长叔,这事我乐意做,只要能让我教上几个孩子,有事可做,工钱我都可以不要!”
因为前几年摔断了腿,张秀才处处碰壁,不仅失去了城里教书的营生,回村也干不了农活,已经消沉了好几年。
眼下要是能做教书夫子,好歹也算是没白考过一次功名了。
于是村长立马拍板决定。
“大伙都听我说,冯氏这点子好,咱们就在磨坊办个学堂,想让孩子们认认字的,又或是想拘着他们不闯祸的,都可以送到过来,你们看如何。”
乡亲们顿时高兴坏了。
这敢情好啊,反正大冬天孩子们也是闲得发慌。
这又能识字,又能有人看着他们,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桃源村和大柳村离得近,村长索性就邀桃源村一起,让两村的孩子们可以一块念书。
“这可太好了,既然大柳村都出磨坊和教书先生了,那我们桃源村也不能白占便宜,每个孩子出五十文束脩,算作是给张秀才的辛苦费!”桃源村的村长明事理,主动提出来。
张秀才欢喜得红了脸。
他感激地看向冯氏,还得多谢她出主意。
乡亲们也都忍不住夸冯氏。
“人家的孩子有私塾可念,还能为咱们这么着想,真不愧是咱村小福星的娘!”
“姜老三家的,真是多谢你了啊!”
冯氏抿嘴笑笑:“哪里的话,我家小丰苗也天天乱跑呢,咱村这学堂要真办好,我家也方便了。”
一句话,一下子就把和大伙的距离拉近,乡亲们站在寒风中,笑得脸蛋子发红。
这时有人问了句:“对了村长,那闺女也能进学堂吗,还是只收小子啊。”
村长大手一挥。
“闺女们都能和小子一样下地干活,那又有啥不能一起念书的,咱村不搞轻视丫头那一套,只要愿意,都可以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