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春平神赐院，所有初年级学员都在紧张作答，与以往不同，这次测试没有纸笔，所有学员，以指为笔，凌空书写，题目也只有作答的学员能看到，外界众人是无法看见的，更离谱的是，二十名初年级学员却有着四套难易程度完全不同的考卷，能否取得初年级测试第一，除了实力，还要运气。

周科的运气不好不坏，题目的难度属于中等，即便有一两道超纲，也都在自己熟读的五本书范围内。

杜豪的运气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他碰上的是四套卷子里最难的一套，几乎每道题都是超纲的内容，单凭莫华菱课上教的那些，及格都成问题。

与之相反，陈琳的卷子是最简单的那套，加上自打与莫华菱同住，这些问题根本难不倒她，她的书写速度是在场所有测试学员中最快的。

场外的莫华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别人都是稍作思考进行答题，只有陈琳几乎不做停留，一写到底，不知道陈琳到底是真的都会，还是纯纯瞎写。

半个小时过去，陈琳停下动作，没有继续作答，目前还剩下三道题目，除了最后一题，前两题陈琳并非不会，而是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继续写下去，是否会阻碍周科获得初年级测试第一，她清楚神赐挑战对于周科的重要性，如果周科没能拿到初年级测试第一，意味着今天以后她再也无法在春平神赐院内见到周科，万一真的如此，她无法想象自己该怎么度过往后六年的日子。

最终，陈琳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发起呆来，她情愿垫底也不想周科因为她失去初年级测试的第一。

参与测试的其他人自然不知道陈琳已经放弃答题，场外的众人则是一脸疑惑，这小姑娘怎么才过半小时就停笔，是答完了还是题目太难而放弃，多数人认为第二种的可能性较大，毕竟这是神赐挑战，这么快写完所有题目未免太过儿戏。

又过去半小时，众人都在最后一题前停笔，除了杜豪，他连一半的题目都没做完，这份卷子实在是太难了，几乎每一道题都要思考数分钟，有的甚至得花上十多分钟才能动笔。

周科看着眼前最后一题，陷入长时间的思考。

这道题非常主观，也不在所学范围之内——时间是什么。

这个问题与神赐毫无瓜葛，天演大陆至今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与之相关的神赐，也从未有人敢设想掌控时间的神赐者究竟会有多厉害，这种可能颠覆万古的存在根本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

可就是这样的问题，摆在了所有应试学员面前。

时间是什么。

周科很茫然，他从未思考过时间，二十载的人生，在时间的推动下一去不返，二十年里，有喜有悲，有朋友有敌人，有生离死别，有颓丧放弃。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每一幕浮现在脑海，每一幕都是时间的片段。

半小时后，他开始动笔。

时间是一切事物的总和，过去的时间不曾消失，永恒存在，脑海的记忆，古籍的文字，穿越时间弥留至今，数秒的时间化作文字保存，以各种载体定格，无数人在同一时间维度上所做的任何行动，如同浪花，千百年来的一切时间，一切行为，串联成贯穿古今的长河，时间是否存在起点，是否存在终点无从可知，更改过去虽不可能，但掌握现在迎向未来，确实无疑，当下每一分每一秒的行动都由我的意识决定，因此我即是时间……

在儒衫青年宣布测试结束前，周科洋洋洒洒写下数千字，完成最后一题的作答。

笼罩初年级学员的半圆光幕消散，所有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都被这次测验内容所震撼，杜豪垂头丧气，最后一题，他刚落笔写下寥寥几字就结束了，这次测验看来又得现大眼。

围观在场外的人，发觉场内学员的异样，不免交头接耳，猜测这次初年级考核内容。

董方神情焦虑，盯着神赐榜，初年级测试的结果，半小时后将呈现在神赐榜上，周科能否获得初年级测试第一很快就会公布。

“陆大哥，怎么样，有信心拿下第一吗？”光幕消散，陈琳第一时间走到周科身边。

“不好说，除了最后一题，前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周科目光深锁，望向儒衫青年，如果是以考核来评判学员成绩好坏，最后一题的出现未免也太奇怪了。

这么主观的题目，根本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既然没有正确答案，又该如何评分？

正当周科、陈琳二人互相询问情况时，一道刺耳的笑声传来。

“杜豪，你果然是背到家了，最难的卷子还被你碰上，衰破天的称号，名副其实啊。”

同班的丁姓、韩姓两名学员，光幕散去后就开始四下打听其他人考试题目，当问到杜豪时，发觉杜豪竟然是最难的一套卷子，没超纲的题目几乎不到百分之十，不免讥笑起来。

哪怕杜豪平日里学习拔尖，这次必定得排到后头，垫底都有可能，神赐挑战虽与普通学员无关，但这也是季度大测，排名成绩会传给各个家族、宗门，一个好的名次，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

杜豪本就烦躁，受不了丁、韩二人讥讽，躲到周科身边。

“你们两个就别五十步笑百步，平日里不好好学习，现在仗着自己卷子容易就四处问东问西，丢不丢人！”林芬芬离杜豪最近，看不惯丁、韩二人的言行举止，出来打抱不平。

丁、韩二人确定自己不会垫底，也不想与林芬芬产生争执，毕竟董方与莫华菱还在外面，撕破脸皮多少不好看，便悻悻走开，问起其他人。

初年级学员各自都有交好的朋友，很快分成三伙人。

林芬芬跟班里大多数人关系不错，周科、陈琳、杜豪、林芬芬等十余人聚在一起，丁韩两人聚在一起，剩余人在一起，等待测试结果公布。

“小琳，你最后三道题一道没写？”林芬芬颇为讶异，从陈琳口中得知她的卷子并不难，却主动放弃了最后三道题的作答。

看到陈琳身旁的周科，林芬芬倒也释然，她虽对周科有所倾慕，但陈琳是她的闺蜜，再者周科对自己也仅是同窗之谊，况且扪心自问，如果她是陈琳，绝不会冒着垫底的风险放弃三道题的作答。

当杜豪了解到陈琳的题目难度，也自嘲人与人之间的运气真是不能比，别看他前面都写完了，成绩兴许不比陈琳好多少。

“小琳、三弟、林同学，我们还是耐心等待结果出来吧！”周科不想再听众人谈论测试题目，这些毫无意义，就如他回答最后一题所写，过去无法改变，放眼未来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