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既然代表望潮云月楼来此,想必身份不低,莫不是副楼主?”
此话一出,柳京脸色一变,连声否认。
詹红叶欲趁势追击,房门再次打开,数名婢女两列排开,恭敬异常,排场之大,令詹红叶三人侧目,一名身穿黑衣,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龙行虎步迈入人字间三号。
“柳参谋,让你先行一步,怎却惹恼了贵客,还不退下!”
“楼主……”
柳京欲解释,被长春磊抬手一巴掌,呵斥道,“这里不需要你了,退出去!”
望潮云月楼楼主的威严尽显无疑,柳京躬身向众人一拜掩门离去。
“在下望潮云月楼楼主长春磊,我那下属不懂方寸,回头自会领受刑罚,还望见谅。不知阁下是詹家的何许人也,当年有幸受詹家照顾,保住一命,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长春磊进退有据,与詹红叶同坐在一张熊皮沙发,这栋楼内每一处都属于他,举止更不用顾忌,詹红叶挪身保持一段距离,让长春磊居于正中,这般动作,俨然让长春磊占据主导。
詹红叶清楚这个楼主不简单,柳京与他先后出现完全是场双簧,而他们已然落了下风。
“我叫什么不重要,长春楼主如此迅速查明我来自詹家,不惜移驾亲临,不单是为了客套几句吧。既然楼主坦言当年承詹家的救命之恩,那么毒松枝与凝根叶还望楼主成全。”
詹红叶稳住心态,坚定立场,谈判中某一方先示弱,必输无疑。
“这么说,詹小姐是想让我这楼主亲自坏了我定下的规矩?”长春磊取来两个高脚杯,自顾自倒着香槟。
“自古以来规矩都是人定的,树挪死,人挪活,不合时宜的规矩改改也无妨。”
“嚯……詹小姐倒是颇具胆识,可你要知道,规矩可不是说改就改,稍有不慎,苦心经营多年的望潮云月楼,倒毁可能就在一夕之间。”
“长春楼主亲自前来,还与下属唱一出双簧,另有所图吧。”詹红叶对视长春磊狭长的双眸,一语道破,却不见得长春磊丝毫动摇。
“双簧?不至于,不至于,詹小姐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长春磊斟满一杯,移动瓶口开始倒起第二杯,“当年承蒙詹家相救,这份恩情长春磊铭记于心。毒松枝可以不回收,一百二十万如数奉还,您若想继续参与竞拍也无妨。”
“但我刚刚也说了,这样做算是坏了规矩,我这望潮云月楼毁了也就罢了,可怜底下数百号员工就会流离失所,不知詹家会不会出手相助。若您能代詹家留下一份承诺,自是最好。”
聪明人说话从不讲透,旁敲侧击,却是图穷匕见。
面对长春磊亮出的獠牙,詹红叶自不会答应,且不说她早已离开詹家多年,也不愿无故将詹家牵扯进莫名纷争。
詹红叶迟迟不作回应,长春磊推来一杯斟满香槟的酒杯,“詹小姐觉得某人的条件苛刻了?无妨,你可以考虑另一种方案,你们本次参与的拍卖有效,但你使用的天演币存卡需留在本楼,作为代替本楼会提供存额一千万的专属绿卡供以使用。”
詹红叶纤手捻住杯颈,犹疑道,“留下我的卡,目的是什么?”
长春磊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承诺,一个名字,或许你代表不了詹家,但众所周知,詹家人人医术精湛,无论何时无论何人,持有你的卡就有一次机会接受你的治疗直至痊愈。”
詹红叶盯着酒杯内升腾的气泡,密密麻麻如同她混杂的思绪,这或许是当下唯一可以接受的条件。她不知道应承下此事未来如何,但这针对她的要求,她有权做主,或许未来将面对更棘手的情况,可眼下的问题需要切切实实的解决。
思索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詹红叶露出微笑,端起酒杯,“不愧是望潮云月楼,真是令小女子大开眼界。我名詹红叶,早已离开詹家多年,无力代替詹家做下承诺,但我愿意接受第二种方案。实不相瞒,此行我是为了一项秘密的医学研究,还望楼主替我保密,除了毒松枝与凝根叶,尚缺一名试药对象,不知贵楼可否提供?”
得知詹红叶身份,长春磊闪过一抹喜色,他知晓詹红叶脱离詹家一事,也知道詹红叶的医术放眼整个天演大陆都是前五之内,这个买卖不算亏。借由贾西隐瞒真身前来竞拍,倒也合乎情理,“试药对象?没问题,今天刚巧流拍一名凡种,索性赠予詹大小姐了。”
协议达成,二人碰杯饮尽杯中酒。长春磊客套几句,接过詹红叶的天演币存卡,命人取来专属绿卡。
“詹大小姐如此坦诚,某人便多赠予一个消息,虽然本场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取消,却另有一件特殊拍品,为表诚意,我索性告知于你,此物乃是市面少见的电子核心,若有兴趣可在本楼多待一会儿。”
说罢,长春磊递过专属绿卡,在侍女的恭送下离开人字间三号。
长春磊走后,屋内静悄悄的三人各怀心事。
周科沉浸在柳京堕入深渊的悲痛,贾西愤恨长春磊、柳京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詹红叶摆弄着专属绿卡,淡淡叹息。
一波三折的望潮海之行,得到毒松枝,却丢了凝根叶,现在必须竞得长铃液。
却在此时,拍卖会场内一锤定音,“第十二件拍品,一年份长铃液归地字间三号!”
此话一出,三人皆惊,柳京与长春磊的突然出现,让他们忽视了外界仍在进行拍卖,他们甚至没有参与竞价,便痛失长铃液。
詹红叶将手中绿卡扔向墙壁,“玛德,气死老娘了!”
同一时间,身在春平神赐院的董方读着手中来自帝都神赐院的回执,“第二批长铃液申请不符要求,驳回!”
遥望满月当空,董方将最后希望寄托在詹红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