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婆子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一百杖,每一杖都是到肉的,掌刑的是青玉,青玉投入姜府前,祖上是做衙役的,手上有祖传的功夫。
十杖下去就已经皮开肉绽,闫婆子根本没有熬到一百杖就咽了气。
闫婆子被拖下去的时候,花儿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用刑的时候,闫婆子还在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话语诅咒花儿和玉儿,被青玉用破布堵住了嘴,可她却不肯罢休,死死的瞪着这两个无辜的孩子。
就连她死了,那双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花儿。
一直坐在一旁的姜怀月起身走到花儿的身边,她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要怕,这是她害死你娘的现世报,这是她,罪有应得!”
九岁的孩子,看起来不足七岁,瘦瘦小小的,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她一直以为的亲人,其实是害死她娘亲的罪魁祸首。
她紧紧的抓住姜怀月捂在她眼睛上的手,痛哭起来。
一旁的玉儿也害怕,紧紧的抱住花儿,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姜怀月:“姐姐,你别怕,玉儿也能保护你的!”
玉儿的声音软声软气的,明明她自己也还害怕的发抖,却还是在想办法安慰自己的姐姐。
姜怀月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的姐妹俩,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能有一个兄弟姐妹,世人总觉得她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受尽万千宠爱,可是只有她知道,在父母双亡,而她又被困在后院的那段日子里,她有多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撑起门楣的兄弟。
姜怀月蹲下身,她紧紧的握住花儿和玉儿的手:“别害怕,害你们娘亲的人,已经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接下来,就都是好日子了!”
花儿抽噎了几声,拉着玉儿跪了下来:“多谢小姐相救,花儿愿意当牛做马来偿还这份恩情!”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姜怀月拉起两姐妹,笑着道,“我有一个绣坊,在东郊,管事的是徐娘子,是个很温柔的娘子,你们要是愿意,就去徐娘子那里学手艺,以后也好有个糊口的本事!”
花儿一愣,随后又拉着玉儿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小姐买下了我们姐妹两,我们姐妹的性命都是小姐的!”
姜怀月瞧着花儿,有些无奈。
最后还是语嫣将她们两个拉了起来:“徐娘子的手艺,在汴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就连宫里头的娘娘,也时常会派宫人来找徐娘子做时新的花样,所以啊,徐娘子手底下的学徒很多,只是绣活想要做出点名堂来,向来都是不容易的!”
花儿红着眼,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语嫣。
“你们过去以后,好好学,学一份手艺,日后长大了,也能在绣房学一门手艺,能做绣娘,总好过做洒扫的婢女!”语嫣伸手擦掉花儿脸上的眼泪,“你冒着大雪来找闫婆子,被赶出了门,却遇到了我家的小姐,这是你的福气!”
花儿哭着点头。
好不容易把花儿和玉儿送走,夜色也已经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