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薇向水池边奔去,她又被地上的石块绊了一下,扑通摔倒了,膝盖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但她口中仍然大叫着:“风十八,风十八,你这是怎么啦?”泪水瞬间就顺着脸淌了下来,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到水池边。
虽然孙若薇认为万北林背叛了她,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但这一瞬间她全忘了,涌上心头的全是对这个男人的心痛。
万北林停止了打水的动作看着孙若薇:“你是谁?”
她向万北林伸出手时,流着眼泪:“风十八,风十八,你不认得我了吗?”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苦难,被囚禁在这里。只见他满脸胡子拉碴的,眼窝深陷,往日俊秀的脸庞已失去了丰腴,瘦到脸颊凹陷,而且瘦削的脸上还有个疤痕。她的心痛极了,这时的孙若薇真切地感受到了万箭穿心的痛苦滋味。她声嘶力竭大声喊着:“风十八,风十八,是我呀,是我呀!我是孙大圣!”
“孙大圣?”万北林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孙若薇满脸是泪水,她刚才摔了一跤,把鼻血都摔出来了,这时她也顾不上擦干净,向万北林伸出手。
万北林走近她,拴住他双手的铁链的长度让他刚好能到水池边。“风十八!”孙若薇双手捧住万北林的脸:“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又摸摸那冰冷的铁链问道:“这铁链怎么弄开呀?”
“弄不开。”万北林说,他的声音嘶哑。
“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孙若薇问:“你不是带兵攻打郢都吗,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万北林看了孙若薇一眼,又问道:“你是谁?”
“啊!你?你这是怎么啦?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孙大圣,孙若薇。”
万北林仿佛失去了记忆,他的眼神有些空洞。
孙若薇用手替万北林拢了拢黏在脸上的头发,把脸贴在他冰凉的脸颊上,哽咽地说:“风十八,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将我忘记的,我要救你出去,你告诉我这铁链怎么弄断,我去找工具来。”
“工具?”万北林嘴里重复着这个词。突然间他推开孙若薇又开始拍打起水来。
“风十八,风十八。”孙若薇被他一推跌坐在地上。
万北林不停地大笑着,抖动铁链。
孙若薇大哭着看着在水中不断翻腾着的万北林……
这时,孙若薇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心说:“有人来了。”她赶紧抹了抹眼睛向四下里急速地瞥了一眼,她见那石室有一处凹陷进去的地方,她快速走过去蹲了下来。
不一会儿,从石室外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石室里的光线很暗,孙若薇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只觉得那人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他进到石室后向四周扫了一眼。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女子,穿着长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少主。”那女子对万北林施礼喊道。
万北林停止了扑腾,他来到了水池边。孙若薇见那铁链的长度让万北林不能上岸只能成天泡在水里,她的心又像被刀割了一下,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咬住了自己的袖口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只见那女子掀开食盒取出食物,万北林看来是饿极了,风卷残云般将那女子手中的食物吃了个干净。
孙若薇见万北林吃完后,那女子取出一个剃刀一般的东西又替万北林刮了脸,并把他凌乱的头发梳好戴上发簪。
站在那里的魁梧大汉一直没有出声,孙若薇心说:“这人就是陪着那女子来的起监视的作用。”
孙若薇见那女子收拾好食盒又向万北林行了一礼,说:“少主,我明日再来,你有什么话带给主人吗?”孙若薇听这女子的声音如黄莺般美妙,让人感觉舒适,心旷神怡。
万北林笑了笑说:“冬雪,谢谢你,代我向你娘问好!”
那个叫冬雪的女子呆了呆,随后惊喜地说:“少主,你肯原谅我娘了吗?”
万北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过身朝水池中央走去。
“少主,在下告辞。”那男子也向万北林拱手说了一句,便和冬雪走了出去。
“冬雪?她不是落雨的女儿吗?”孙若薇心说:“她说让万北林原谅她娘,难道落雨做了什么对不起万北林的事?我记得当年过千山曾派杜兰去桃源里去打探落雨的情况,但杜兰去了就一直没有回洪康,也不知道杜兰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再派人去桃源里,落雨和冬雪都没有在那里了,杜兰也凭空就消失了。既然现在冬雪出现在这里,我要找她打听一下杜兰的情况。”
孙若薇从那隐身处走了出来,她向万北林喊道:“风十八。”
万北林听到她的声音很顺从地走了过来,孙若薇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说:“风十八,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人来救你!”
“你是谁?”万北林带着迷糊的神情问,他仿佛已经忘了孙若薇刚才告诉他的话了。
“瞧你,真调皮。”孙若薇忍住自己的心酸,伸出一只手拍拍他瘦削的脸颊:“又把我忘了,我是孙大圣。”她眼里闪动着泪光。然后她从怀里摸出两颗雪灵丹来:“风十八,张嘴。”
万北林张开嘴,孙若薇把手里的两颗雪灵丹给他吃下。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转过头去把脸在肩上蹭了蹭,抹去脸上的泪水。
“风十八,你等着我,一定等着我!”她搂住万北林的头在他耳边说着,然后放开他,她向石室外走去。她一路往前走,石室里静静地没一丝水声和铁链声……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萧奇身边的一个侍卫问孙若薇。
“有些迷路了。这北院太大了,七拐八拐的,把我弄迷糊了。刚才那位大哥还提醒我呢。”孙若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脸上保持着镇定。
萧奇看孙若薇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哭过,衣服上也有些尘土,他心说:“她这是怎么啦?她是为太子伤心吗?”
在回去的路上,萧奇让孙若薇和他同乘马车。
“薇姑娘,你这是怎么啦?”萧奇见孙若薇的膝盖处有血迹。
“哦!”孙若薇用手拍了拍膝盖说:“不小心摔了一跤破了点皮,不碍事。”
“那你肚子还疼不?是不是昨天吃坏了肚子?我得去找那酒家问问,是不是他们做的食物有问题。”萧奇露出关心的模样来。
“萧相国,不是那里的菜的问题,是我昨晚上吃了其他的东西。现在没事儿了。”孙若薇笑了笑说:“昨天的菜挺美味的,现在想想都又有些馋了。”
“那薇姑娘我们现在又去如何?”
“谢谢你,我开玩笑的。你不是才和杜大人喝完酒吗?”孙若薇说。
萧奇笑笑说:“我陪你吃。”
“不用了,萧相国,我还是赶回去看看老相国,有什么情况我告诉你。”
“好,多谢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