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绷紧小脸，说道：“不，我不想见她。”

方何莲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小雨生病故意瞒着秦韵，这是怕给秦韵添麻烦啊！

呵呵，真会孝顺那女人！

方何莲压住怒火，不管秦韵是否同意，该是她该干的，赖不掉。

至于小雨这边，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先把他骗回去，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她笑眯眯地跟小雨承诺，说不让秦韵知道他回去的事，然后催着小雨去收拾东西。

琳琳跑着进门，把石头扔向小雨，“你是坏人，我讨厌你！”

小雨转身，“我也不喜欢你，你跟霜霜没法比。”

琳琳轻哼，“妈妈是我的，你抢不走！”

“你自己留着，我才不稀罕，”小雨跟秦韵这么多年，学到最宝贵的东西，是如何情绪稳定。他以前看琳琳欺负霜霜，经常在想，如果他有个这样的妹妹，他肯定狠狠揍她。

所以他请求秦韵，千万不要给他生弟弟或者妹妹。

幸运的是，秦韵真的没生。

不幸的是，讨人厌的琳琳是他亲妹妹！

小雨收拾了一大蛇皮口袋的东西出来，对方何莲说：“我生病没力气，你帮我拿。”

方何莲掂了掂，这得好几十斤，这袋子看着也太土了，跟她时髦的形象一点都不搭，她哄道：“怎么这么多东西啊，妈妈得看你和妹妹，拿不过来。再说，妈妈还穿着高跟鞋呢！”

“谁家往上三代不是农民，都是从黄泥巴里出来的，装什么高贵。”小雨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你得答应帮我把东西带回去，要不我不走。”

方何莲不死心地打开口袋，想从里面挑选出几件来，“这里面装的什么，这么沉？”

她怀疑这小兔崽子在里面放了一大块石头。

小雨推开她：“别碰我的东西。”因为，这是他妈妈买给他的。

方何莲不得不放下城里人的优雅，带着两个孩子，背着蛇皮口袋的东西，走路一歪一扭地去转车。

上了火车，她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俩孩子一路上都不对付。

小雨一点都不让琳琳，琳琳说不过他，哭闹了好几回。

方何莲无数次默念“这是我生的”，才强忍住没去教训小雨。

火车中途停靠，又上来一波人。琳琳被对面女孩包包上的毛绒挂件吸引了注意，故意去踢对方的腿，在人家打底裤上踢了好几个泥印子。

小雨记得秦韵说过她坐火车的经历，有关她隔壁座的小孩子，有关她跟池宴修的第一次相见。

这些事，都是秦韵离婚后说的。每次打电话，小雨都能听秦韵说起一些经历。他因而变得越来越喜欢秦韵，因为秦韵不是把他当小孩，而是朋友。

小雨让琳琳道歉，换来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和一个鬼脸。他忍无可忍，直接把琳琳踹下了车座。

车厢内传来琳琳嘹亮的哭声，小雨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满脸嫌弃。

众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正在靠窗座位打盹的方何莲忙睁开眼，把两个孩子拉扯开。

琳琳仗着有大人护着，抱住小雨的手腕狠狠咬下去。

小雨也不示弱，一把揪住了琳琳的头发。

琳琳张开嘴，哭的更大声了。

方何莲手忙脚乱，总算把两个孩子分开坐她一边一个，先哄好了琳琳，又扭头训斥小雨，“你是哥哥，怎么不让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