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大姨啊。”聪明的向佑已经根据刚刚娘亲对她的称呼猜出了她们的身份。
郭喜春笑了笑,眼神更加和蔼:“向佑可真聪明。”
“饭来了。”郭喜安做了一大锅吃食端了过来,家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粮食,为了快,郭喜安掺了肉汤煮了一锅玉米糠面糊糊,想着几个孩子那瘦弱的样子,又往里面放了不少淀粉进去。
叫向佑向泽拿了碗筷过去,郭喜安又从锅里盛了一大碗猪脚肉出来。
那一锅冒着肉香味的糊糊已经让郭喜春母女四人吃得满足不已,她们有多少年都没吃过这样的好东西了。
当那一大碗猪脚肉端上来的时候,郭喜春连忙道:“够了够了,喜安,这些已经够吃了,这肉你快拿回去。”
郭喜安没有理她,家里没有桌子,她找来背篓倒扣过去,将肉放在上面道:“大姐,这肉做出来就是给人吃的,你就别客气了。”
三个女孩儿盯着那碗肉,眼里的渴望都快要溢出来了,但母亲没有点头,她们也只是这么看着,并没有动手。
“大姐,这东西都舀出来了,哪有倒回去的道理,快让孩子们吃吧。”
郭喜春看着几个孩子那一脸渴望却又竭力压抑的表情,心里一酸,还是点了点头。
孩子们小小地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
待她们吃完了饭,郭喜安收拾好,才询问起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听完了事情经过,郭喜安勃然大怒:“无法无天,那周铁树如此行径,他家里就不管吗?”
郭喜春满脸木然:“婆婆早就嫌弃我没有为他们周家生下一个儿子,这些年来对我冷嘲热讽,多少次周铁树动手打我,少不了她的唆使,后来越来越变本加厉,不止打我,连孩子们也免不了他的毒手。”
周铁树就是郭喜春的丈夫,这些年她在周家,一连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儿,无论是丈夫还是婆婆,对她都十分不满,刚开始还只是言语的挤兑和奚落,后面便开始对她拳脚相加。
这两年,周铁树更是和邻村的一个寡妇勾搭起来,现在那个寡妇大了肚子,周婆子请了算命的看过,说是一个男胎,周铁树便把她们娘三都赶了出来,要娶那个寡妇过门。
“爹娘难道都不闻不问吗?”郭喜安问道。
郭家和周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自己眼皮子底下女儿被人这么欺负,郭家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郭喜春苦笑了一下,“爹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眼里是只有弟弟这个儿子的,又因为我生不出儿子,他们也当我丢了他们的脸面,是从来不会为我说一句话的,这次我被周家赶出来,求着爹娘弟弟收留我几日,他们门都不开,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找到你这来的。”
她之前也听说了,妹妹从老程家分了出来,她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郭喜春想也知道她过得不会容易,她一开始没想过来找她的,被郭家拒绝后,她带着三个孩子在外游荡了两天,实在是饿得没法子了,眼看着孩子们也越来越虚弱,她这才下了心抱着一丝希望找上门来。
没想到的是,在父母和弟弟都视自己为累赘,避之不及又嫌恶不已的时候,妹妹却带她们母女回了家,还好吃好喝地招待。
郭喜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感激妹妹的救济,可也有对未来的惶恐,虽然刚刚妹妹端上来的吃食丰富,还有肉吃,但这个家一看就不是条件好的,宅子破败不堪,里面更是空空荡荡,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可见妹妹的日子也不宽裕,她无处可去,可也实在说不出让妹妹收留她的话,看着三个孩子吃饱后便满足万分的小脸,郭喜春凄楚地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