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不慌不忙地看向他,“何润老弟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
何副院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大变!
陶老见他想到了关键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继续慢悠悠道:“今天可是童子试的第一天,是镇上一年一度的大盛事,咱们县令对这场考试的重视程度你是知道的,若是把这事捅到他的面前,可谁都落不了好,何润老弟今年家中也有不少子侄都参加了这场考试吧,要是因为此事受到了影响,那可就太不值当了,你说是不是?”
何副院脸色难看得可怕,童生试作为科考的第一步,是件十分重要且严肃的事,考场内外都有严格的管理,他们这属于在考场外闹事,说严重了,同样可以治一个扰乱考场的行为。
虽然他们是吃亏受害的一方,但要是惹怒了县令,同样吃不了兜着走,就算对方因此得到了处罚,他们双方家里参考的孩子只怕都会受到影响,严重的,怕是直接被革除今年的参考名额。
何副院不敢赌,除了侄子和外甥,今年他的两个儿子也参加了这场考试,就是为了自己儿子,他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陶老看着他的脸色,知道他心里有了数,微微一笑再度开口:“年轻的后辈火气重了些,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能像他们一样冲动,这事是我这后辈做得过了,何润老弟放心,令妹夫的治疗费用我们全赔到底,绝不会推卸责任。”
说罢一转头朝身后叫道:“钱贵!”
“哎,在这呢!在这呢!”钱贵举着手从人群中跑过来。
陶老一脸严肃,“你跟着去,赶紧把何副院的亲戚送到医馆去,好好照料,需要什么好药只管用,我们不差钱!”
“哎,好嘞!”
钱贵上前要去搀扶朱老二,被何副院一甩手推开。
“不用了!”何副院冷冷道,又看向陶老,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倒是不知道陶老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后辈,倒是我眼拙了!”
陶老抚着胡须哈哈一笑,直言道:“也是小老儿我和他们有缘,你也知道,我日子过得无聊得很,便收了两个小弟子调教打发时间,正是他们小两口的两个小儿子。”
“说来你也是知道的,就是你们巨鹿书院不要的那两个,他们今年也下场参加了考试,待会儿考试结束,你要是愿意,我让那两个小崽子来给你见礼,毕竟你也算是他们名义上的前师长嘛!”
何副院嘴角抽了抽,这是阴阳怪气吧,瞧着陶老笑眯眯一脸虚伪真诚的样子,他心下更加肯定,他就是在阴阳怪气。
心下更是被气了个够呛,何副院阴沉着脸冷声道:“不必了!”
末了又语带嘲讽地说上一句:“看来陶老你还真是闲得太久了,眼光也不行了,错把鱼目当珍珠,别毁了自己一世英名才是!”
陶老笑容不变,“是鱼目,还是珍珠,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拿出来验一验,只要是珍珠,总是掩盖不住光芒的!”
何副院眉目一凉,“看来陶老对自己的眼光相当自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陶老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含笑着没再开口。
何副院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朝何氏和朱老二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