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安静静地看着这个一脸“乖巧”的小媳妇,半天没有说话,直把袁氏看得忐忑起来,强扯着个笑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二婶,我说得不对吗?”
“当然不对!”
袁氏听了这话又着急起来,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郭喜安抬手止住。
“你如今嫁到了老程家,那和他们便是一家人了,你为着家里盘算,我不觉得你有错,可我们家好不容易和老程家断了关系,又怎么能再度跳进火坑?”
“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就算以后向佑向泽有了更大的出息,有人要拿这事来做文章,可公道自在人心,世人都是有眼睛的,当初我们是如何脱离老程家,准确点来说是如何被老程家欺负抛弃的那些事全部摊开来,就算是圣人在世,只怕也说不出是我们的错!”
袁氏被郭喜安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一时僵在了原地!
郭喜安见她不再说话,也没有再说什么重的,她和这位小媳妇第一次见面,对她的为人不清楚,但总归以前的事到底和她没关系,她也不是那种迁怒的人,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她也没必要再疾言厉色。
换了副和缓的口吻,郭喜安心平气和道:“我们家是绝不愿意再和老程家扯上什么关系的,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想做攀附大树生存的藤蔓,不如自己成为那一棵大树,不是更加有底气些!”
郭喜安自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很仁至义尽了,可袁氏却突然一下抓住她的手臂,声泪俱下起来:“可是,二婶,你是知道老程家那一家子的秉性的,程知文在外名头好听,可实际上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已经考了五六次的童生了,连县试第一场都过不了,现在家里都说了,他既然读不出名堂,那就别浪费钱回家干活。”
“可你也知道,他从小被家里捧着只会读书,养得他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什么都干不成,我已经嫁给了他,也只能尽自己所能的把日子过好一点,以前那些事,实际上也多是爷奶他们几个长辈的太刻薄,作为孙辈的这些子侄说来都是听了他们的话......”
说到这里,袁氏一副决绝的样子,“您就是不认老程家,大不了我和知文两口子都分家出来单过,只希望二婶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体谅我的难处,女人嫁了人,就只能依附着男人过一辈子,您就当多可怜可怜我几分,往后有机会拉携我那不成器的丈夫一把!就当是对我的同情了!”
郭喜安目瞪口呆,见她说完还要朝自己跪下,赶紧伸出手去扶住她。
这会儿,郭喜安都开始佩服这个小媳妇的魄力和豁得出去了,可不管她说得如何可怜和身不由己,他们家当初把她嫁给程知文,不也是冲着以后能当官太太的可能去的吗?
如今见识到了她的本事,郭喜安可不相信这事没有她的点头她娘家人能同意,毕竟是个镇上的姑娘,家里人要是不疼爱,随便都能嫁给一个家世更好的人家,现成的好处可不比那虚无缥缈的可能要强得多!
既然要赌,如今赌输了,又何必一副身不由己的受害人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