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太起身揭开托盘上的红布,露出里面几锭白花花的银子,转身对郭喜安她们态度亲切道:“这些是赔给那位小哥的医药费!”
郭喜安只略微扫了一眼,粗略判断那些银子至少不下三百两,不动声色道:“小康的医药费,可要不上这么多,段太太这是何意?”
段太太见她看到这么多银子都眉目不动的样子,心里有些微微的诧异,据他们打探来的消息,这郭家虽然在镇上开了家生意不错的吃食铺子,但算不得大富大贵。
且一家子都是村里出来的,从前过的都是苦日子,她之前帮着汇安定亲的时候也是和郭喜春相处过的,和她想的一样,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妇人,和郭喜安也见过几面,倒是没怎么说过话,却没想到这做妹妹的倒是和一般的村妇有些不一样,很是沉得住气。
心里起了几分警惕,段太太面上还是不变的笑容:“光是医药费哪够,孩子到底是受苦受痛了,自然还得给些补偿,至于再多的......”
段太太话音一缓,很快又接着笑道:“那孩子是你们店的伙计,他这伤着就不能干活了,还得劳心你们照顾,这些,也是赔偿两位妹妹的损失。”
“说来这事,到底只是误会一场,汇安是性急了些,可他也是太在意大丫了,这才下手没了个轻重,我们已经教训过他了,咱们几家这样的关系,万不可因为这件小事就生分起来不是。”
听着段太太舌灿莲花地说了这么久,郭喜安轻笑一声:“看来段太太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大打出手?”
段太太脸上的笑意淡了一淡:“不就是因为那位小伙计仰慕大丫,嫉妒汇安和她定了亲,这才激愤动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郭喜春见这个时候,他们家还是在混淆视听,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来:
“你装什么?分明就是你们家心怀不轨,让姓方的那小子上门来骗婚,明明那小子就和你家女儿不清不楚,却还要来祸害我家大丫,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段太太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下来,厉声道:“亲家太太慎言,此事分明是由你家所起,我是念着大丫一个女孩子,诸多不易,这才没有深究那个小伙计的事,说来要不是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没有规矩经常和外男厮混在一起,又哪里会闹出大庭广众之下二男争一女的丑事,我们不提,是维护你们的面子,你们别拿我们的仁慈来蹬鼻子上脸!”
郭喜春险些被她这厚颜无耻的话气得晕倒过去,脸红脖子粗地怒吼:“你还有脸说你们仁慈,我呸,不要脸,那方汇是个什么货色你们不清楚?还生意人家,世代清良,家里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就靠着打秋风过日子,还有个赌鬼爹,这样的门户却要装出一副正经人家的样子,不是骗婚是什么?”
段太太一惊,没想到她们竟然已经知道了汇安的家世,心里有些不妙,但还是强撑着道:“这话便严重了,汇安家里以前确实是做生意的,只是现在有些家道中落了,算不得说谎,至于家里长辈赌博一事,更是空穴来风,没有证据的事,妹妹可不要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