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点漆的眼睛看着她,向暖怔怔的迎着他的视线,捏着勺子的手指都发白。
好像时间突然停滞在了这一刻。
他冷哼:“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向暖呆了一呆:“啊?”
“跟你没关系,我那天来找你的时候老爷子到公司突击了,正好查到了我和明家往来的证据,这才露馅了,老爷子大发雷霆,给我处置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
向暖愣了愣,原来事实是这样,是她多想了?
“别把自己想的多重要,这地球还围着你转不成?”
沈宴时语气散漫,打量她一眼,果然见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向暖这个人,负罪感太强,总担心自己拖累了人,发着高烧都不敢跟剧组请假。
她要是知道这事儿因她而起,不知道又得内疚自责多久,他倒是也想她对他多点负罪感,这样她也别想躲开他了。
但一想到她又要因此失眠多少个夜晚,自责不安多少时日,他又有点舍不得了。
而且他也不确定,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第一时间劝他乖乖回去和谢家联姻,他怕被她怄死,决定还是不要自找罪受。
向暖一听说这事儿和她关系不大,底气立马又足了,跟他说话都大声了许多:“那你呆在这到底做什么?”
他看着她,点漆的眸子好似漩涡:“你说我做什么?”
向暖好像被他眼睛灼了一下,有些匆忙的避开:“你住不惯的,早点回京市吧。”
其实向暖并不信他就这么完全自暴自弃了,这根本不是沈宴时能做出来的事,他现在还能这么有闲心的和她拉东扯西的,肯定是早安排了后路了。
但这个后路肯定不是在江陵体验变形计。
沈宴时扬唇,突然笑的阳光明媚:“谁说我住不惯?我现在习惯的很,我可太喜欢这儿了。”
向暖突然毛骨悚然。
吃过了饭,向暖和沈宴时回宾馆。
“把我的房卡给我。”向暖盯着他。
沈宴时睨她一眼,还是交出了房卡:“你防贼呢?”
“不许再随便进我房间!”
向暖关上了房门,进浴室洗澡。
本来一回来就打算洗澡的,就是被他耽误到现在,她浑身都黏腻的难受。
进了浴室脱了衣服,刚打开淋浴,就听到外面敲门声。
她喊了一声:“谁啊?”
“我。”
沈宴时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关掉淋浴:“有事吗?”
“我没浴巾。”
“你找前台啊!”
“外面的不干净,你拿个新的给我。”
她又不是他老妈子!
但人在脱光的情况下总是很脆弱,她深吸一口气:“等我洗完澡给你找找。”
“那我等着你。”
向暖打开淋浴继续洗澡,但已经无法享受了,她一想到沈宴时还在外面等着她根本放不下心。
倒不是舍不得他等着,她是担心他耐心用尽了直接一脚踹进来。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向暖草草冲洗了一遍,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出来了。
她打开门,沈宴时还真在外面靠墙站着等着。
她拧着眉:“你有这么着急吗?”
“不然呢?只有你爱干净?”他还理直气壮的。
“那你就去重新买一条不就完了!”
“我人生地不熟的哪儿敢乱跑?”
向暖:“……”
她真的快控制不住了。
向暖气鼓鼓的回去,到行李箱翻翻找找,找了一条新的浴巾出来,递给他:“拿走。”
他向她靠近了一步,低头在她脸颊附近嗅了嗅:“你没用沐浴露吗?”
向暖脸瞬间烧红,后退了一步:“你在这催着我哪有时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