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高士准备带李云洛回宫,两个小家伙还在恋恋不舍地互相告别。
“小叔,你什么时候再出宫找我玩啊?”
双儿被林清书拉着,眼眶都红了。
李云洛也是擦着眼泪,“好侄儿,等着本宫,本宫会早些再出来的!”
旁边的高士无奈地摇摇头,年纪小的皇子出宫是极为不易的,但是想到这两个孩子也正是贪玩的时候,也就一笑而过了。
等李云洛回宫的马车走远,双儿好似才想起什么事来,朝自己居住的院子跑去。
“小娘!嬷嬷呢?”
双儿气喘吁吁跑到李云丹面前,指着自己院子,大声喊道。
“本宫是给你看嬷嬷的吗?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近几日教你的规矩,忘九霄云外去了?”
李云丹面色冷淡,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双儿,对旁边的青崖就吩咐道。
“将人带下去!平日课程再加一倍!”
“是。”
双儿咬着嘴唇,眼眶湿润,拳头握得紧紧的,过了良久才是开口。
“小娘,双儿告退。”
李云丹眼皮都没有抬,林清书也是眸色淡淡,眼神不敢看双儿,任由青崖将人带走,没有说一句话。
“双儿这孩子还是挺懂事的。”
等人走远了,林清书说道。
“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不懂事。”
李云丹也是心中叹息,自己小娘就留下了这么一个血脉,双儿身上背负着的,可是整个欧阳府的血海深仇。
林清书轻声轻叹了一口气,“可,他还只是个孩子。”
“书中曾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现如今达之人谋己谋利,穷之人身不由己,这世道,就是如此。”
李云丹深深看了一眼林清书,继而又说道,“他是个孩子又如何?走错一步,那就得死。”
林清书垂着头,默认了李云丹的话,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概括这世间绝大多数人的一生了。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此时一阵凉风袭过,翠儿将房间的门窗都合上了,李云丹想到昨日下朝后的事,对林清书说道,“解决谣言的问题,秦良答应了,不过条件是这次秋闱考题由他来出。”
“以秦大人的才学,出这秋闱考题自是不在话下的。”
林清书是知道长公主和秦良之间的矛盾,,秦良主张“取士不问家世”,注重孝廉举荐;而长公主则是更加看重经义和策论。
两人在初衷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在这选才用人的方式方法上有了分歧。
一定程度上长公主与秦良是比较相像的。
李云丹点点点头,“嗯,我从未否定过他的实力。”
秦良,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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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教坊司内,灯火通明,歌舞不绝,一群国子监生们在里面正在曲酒流觞,即兴作诗。
其中一个监生突然感叹了一句,“哎,美则美矣,可惜是见不到这教坊司的花魁了。”
“这位兄台可是说的那位长公主的义妹?”
问话的是坐在最末端的一个监生,一看就不是京城人,应该是周围郡县来贡生,家里条件估计也不太好,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青色衣袍。
刚才说话的那个监生朝角落看了一眼,眼里尽是轻蔑,鼻尖轻哼,“这长公主的义妹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说不一定就是外边取的好名,实际是什么身份,咱们都不知道呢!”
“是啊,到底就是一个伶人罢了,可惜了,躲进了公主府,不能被咱们享乐了。”
周围的人也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附和了起来。
“我还听说长公主特别维护那个伶人呢,两个女人,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