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在药学界颇具盛名的坦布尔教授秘密乘着一架私人飞机到达了池州。
坦布尔是凌晨到的,一屋子的医学专家都在等他的特制药,这些人是傅随晏从隋宁捞过来的,目的就是检验坦布尔带来的特制药。
“傅先生,这个药的药效特别的强,注射少一点可能效果差一点,不能根除,但是如果多一点极有可能导致器官衰竭。”
“其中利弊需要你来权衡。”作为医生,坦布尔很遗憾要患者家属来做医学上的决定,可时间太紧张,药物不成熟,这个决定必须要傅随晏来做。
一场讨论会持续了五个小时,从隋宁来的那些专家一致建议傅随晏采取第一种保守的方式,先保命,再慢慢戒断修复。
同意书在男人的手里转了半晌,秦秘书在旁边陪着,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天黑了,沈俞来催,“阿晏,你以前做事从不犹豫的。”
傅随晏做事向来杀伐果断,这种笔攥在手里半天不动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他在为江晚考虑,戒断的痛苦不会低于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但出于私心,他还是签了那份同意书。
晚上十点,坦布尔给江晚进行了药物注射。
一夜的医学观察,坦布尔确定女人的生命体征平稳,才走出病房,他明天有手术,必须赶回去。
临走前,他嘱咐沈俞跟进后期的戒断治疗。
江晚的意识在逐渐恢复,她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有成群的恶鬼在追她。
它们在不断的啃食着她的身体,就在她马上就要被啃食殆尽的时候,突然一束光打过来,赶走了恶鬼。
江晚费力的睁开眼睛,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中,给她的脸遮出了一个阴影。
她从来没想过还能见到男人那双灰黑色的眸子,如星,如钻。
“想和我后会无期?”男人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瞧着江晚。
后会无期是江晚临走前给傅随晏留的纸条,她没打算活着回来的,也没想到傅随晏真的会救她。
资本的世界,利益至上,傅随晏为了她破了例,很难想象,究其缘由她也摸不透。
她身上没有力气,用力抬手也没够到上面男人的骨节分明的大掌。
“傅公子想再见,不还是见到了吗?”女人苍白的小脸硬挤出一个笑,浅浅的梨涡,又纯又媚。
太子爷想要,阴曹地府都能抓回来。
男人伸手握住江晚纤细的手腕,垂眸看她,情绪压的很沉。
他生气,但是不想冲江晚发作,他掌间的那节腕骨上面一点肉都没有。
傅随晏借着养伤的由头陪江晚在池州戒断。
池州在隋宁的西南方向,盆地地形,很热,几乎没有冬天。
江晚戒断治疗的地方是傅随晏注资的私立医院,环境好,全封闭,她住的那一层完全封锁。
一条黑色的盒子里,有十针药剂,十针药剂,药量逐次递减,江晚每次戒断结束都要打一剂,来维持身体的平衡。
每次发作,江晚都会失去理智,甚至是意识,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心上身上有无数只虫蚁在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