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会弃自己的骨肉而不顾,但傅夫人就是那个例外。
她怯懦,害怕,却整日装的高高在上割舍不下。
傅随晏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傅公馆送到了国外,她再表现的如何不舍,每每提起都是为傅公馆舍弃母子亲缘,可只有傅随晏知道,那几年傅夫人从来没有看过他,哪怕是偷偷出来。
他对于傅家傅公馆,乃至傅夫人来说都不过是一个用来履职的工具。
她关照边家也不是因为什么血缘亲情,大抵是边家最终没有成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碍于情面,她必须要对其扶持。
“你说什么?”傅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透露出有一种被看穿一切的尴尬。
“阿晏,我是你母亲。”
“母亲?你真的爱我吗?”男人的眸色渐深,冷冷的嗤笑道,“还是惧怕他们,不得不承认爱我?”
“每一次你都看着我在痛苦中挣扎,然后冷眼相待。”
“我永远都忘不掉,你在我和权势之间最终…舍弃了我。”傅随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傅夫人,缄默的看不出半分颜色。
他绝对的克制,情绪中没有哀怨和愤怒,只有淡漠到极致的阴冷。
傅夫人无话可说,傅随晏说的没错,傅公馆永远大于傅随晏,如果再选一次,她还是会为保权势,舍弃儿子。
“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你要怨,就怨你生在了傅家。”傅夫人闭上眼睛,习惯性的为自己开脱。
这是他们的命,无法逃脱,只能忍受。
男人沉默了,他等了那么多年,依旧没有得到傅夫人的一句道歉。
傅随晏收回了在傅夫人身上的目光,转身向门外走去。
“阿晏——”
男人停下脚步,背对着傅夫人,傅夫人顿了顿,还是把话说出了口,“傅公馆势微,经不起什么风波。”
“安安的事情,你要小心处理。”
男人攥着的拳头紧了紧,没有应答,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秦秘书等在外面,看着男人阴沉的脸色,心脏七上八下的乱跳。
“我们的人已经把安安小姐带去审了,但是安安小姐不肯供出同谋,要不要交到军事司?”
傅随晏先一步把边安安带出来,就是防着孟惊蛰,如果边安安落到了孟惊蛰手里,怕是尸骨难存。
“不了。”男人低头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如果没有傅夫人的帮助,那么边安安的身后一定还有人,可又有谁能像她一样对江晚恨之入骨呢?
他思忖着,对秦秘书吩咐道,“顺着线索继续查,至于边安安,通知边家,即刻驱逐出境。”
“好。”秦秘书点头。
傅随晏还是心软了,驱逐出境看似狠毒,但秦秘书知道如果安安小姐落到了孟惊蛰手里,后果只会更惨。
孟惊蛰来晚了一步,他带人赶到边家时,边安安已经被押送出境。
他去清山找傅随晏理论,傅随晏却闭门不见。
*
江晚从重症监护室里面出来后,一直住在单人病房,她精神不太好,和傅随晏经常闹别扭,吃的很少也很少说话。
褚婴说她是病了,给她用了以前的药也不见好,她身上的刀口都落了痂,精神还是恍恍惚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