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禅真迟疑一瞬。
她与岱阳都不习惯称呼华为元帅,只好说:“这是太女为您准备的。”
羡鱼不明所以。
他不明白华为何会送来这一坛酒。
羡鱼考虑到对方是他亲自教出来的继承人,那华这么做,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说不定是他之前与对方定下的什么约定?
羡鱼收下这两份礼物,正当他打算离开时,两人又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他见她们故意露出这种表情,心下了然。
羡鱼见惯了下属软磨硬泡的套路,猜测两人又想让他答应什么条件。
他无奈叹气:“说吧,你们又想做什么?”
岱阳问:“罗浮最近传出了一些不好听的言论,我们能处理吗?”
羡鱼心下讶异。
难不成只是为了这件事?
他拎起装着礼盒和酒的两个袋子,摇了摇头:“不必理会。”
两人乖巧点头,热情地跟在羡鱼身后,行至包间门口,不再跟了。
禅真和岱阳躲在门后,两人只露出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说:
“元帅大人,我们就只送到这里了哦!省得我们俩再被哪个认识皇后的人看见,让皇后误会您的品性……”
羡鱼:“……”
至于吗?你们不是提前包场了吗?
而且这里是二楼啊!到底是哪位神人能看到啊?你们究竟是多想要皇后啊?!
他无语一瞬,摆摆手离开了。
两人等羡鱼离开视线范围后,又行至窗户前,目送对方离开。
岱阳很是惋惜:“啊,真想把那群人的舌头割下来。”
禅真扫了同僚一眼:
“然后挂他们家门口是吧?别想了,我们自作主张只会惹元帅生气。”
两人在得知传言的第一时间,没有调查处理,正是考虑到了元帅。
孽物也好,叛徒也罢,元帅是不会在意的。
但如果是事关元帅自己,下属们就不能自行决定。
因此,两人就算再如何生气,也总要问一问对方的想法。
两人一时无话,岱阳叹了口气,说出自己得出的结论:
“元帅他……不知道该如何爱一个人。”
“他知道该如何爱自己的子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具体的、某一个人。”
“他只会像对待子民一样,对待自己的爱人,单方面地付出,为其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送上更多的资产。”
“可是,子民和爱人,怎么能一样呢?”
“他能怎么办呢?除了这些,他什么都不会啊。”
禅真沉默一瞬,接着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岱阳笑得牵强:“还能怎么办?只能希望我们的皇后,不要辜负他啊。”
元帅只会像溺爱仙舟人一样,无条件地溺爱自己的爱人。
可是,爱从不是某一方单方面的付出。
爱会让人生妒,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可是,元帅不会。
在漫长的时间里,对方早已失去了人类该有的负面情绪,直至转世,也与前世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元帅只会像接受仙舟人将他遗忘那样,坦然接受爱人所给予的一切。
无论是积极的,还是负面的,他都会平静地接受。
不过没有关系。
就算是元帅的爱人,给予他痛苦、致使他重蹈覆辙也没关系。
岱阳缓缓露出微笑:
“没关系,我们有太女,之前她没有羽渡尘,现在她有了,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她一定会用的。”
岱阳扫了眼同僚陡然沉下的脸,轻笑:
“好啦,别摆出这副表情,搞得我好像是什么叛徒一样,明明你、我,还有很多人,都违背了元帅的命令啊。”
“有本事,你就把元帅留给你的那封信拆开看看啊。”
“说不定,就连所有人信仰着的「巡猎」星神也一样哦?”
“当然,星神和我们不一样,祂不会在意信徒的祈愿,更不会去看元帅留给祂的信。”
“说不定,「巡猎」星神直接烧掉了那封信?”
禅真没有反驳岱阳的话,只说:
“我相信元帅的选择,相信他喜欢上的人,一定不会辜负他。”
岱阳拿起元帅带给她们的签名,盯了一会儿纸上的名字,叹道:“但愿吧。”
禅真欲言又止,最终没忍住: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要不是知道你在说元帅,只听描述,还以为是哪个被人PUA的傻白甜……”
岱阳:“……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被吐槽是傻白甜的羡鱼,对下属的想法一无所知。
经岱阳提醒,他开始留意有关自己的传言。
隔天,羡鱼收到了白珩的消息。
狐人交友范围极广,很快就听到了传言。
白珩给羡鱼发消息,语气义愤填膺,似乎想要告诉镜流,并发动人脉找出始作俑者。
羡鱼拒绝了,表示自己会处理,再三叮嘱白珩不要告诉镜流。
白珩见状,只好答应。
接着,狐人又表示,如果始作俑者越来越过分的话,她就不会再帮着隐瞒了。
羡鱼只好答应。
他不在乎这些言论,但如果是镜流听到这些话……可能会很生气。
情侣之间,要足够的坦诚。
那就等处理完再告诉镜流吧。
只要白珩不说,镜流就不会知道此事。
他的爱人是剑首,是令使,不会有人在镜流面前谈论这些话。
如果背后之人另有目的……那就更不可能让镜流知道了。
羡鱼开始尝试着钓鱼。
连着两天,他都没有在下班的第一时间回家,一反常态前往罗浮最繁华的商街闲逛。
只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钓鱼未果的第三天,镜流约羡鱼和其余四人一同喝酒。
他像以往一样早退,路过甜品店时,停下脚步。
羡鱼准备为镜流带些甜品。
在他尚未踏入店门时,两人突然出现在他身旁。
一人高声抱怨自己入赘后的种种悲惨境遇,另一人嘀嘀咕咕,不知是说了什么。
入赘男惊呼出声:“真的?竟然真的能获得力量让他们一家人刮目相看?!”
羡鱼:“……”
他想起先前出现在自己和镜流面前的魔阴身。
原来如此。
如果不是诈骗,那就是「丰饶」星神的信徒。
无论哪一个,都很有意思。
羡鱼停下脚步,朝着两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