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烛九瞳孔无神,恍若一具离魂躯壳,伫立原地。
惜灵衣等人很快也看清了眼前局势,惊喜来的太突然,不管什么原因,纪期和墨怀樽搞偷袭,还成功了!
他们还有机会!
两人目光诡谲,眼底精光掠过,传音一脸呆滞还鼻青脸肿的寂灭刀尊,他们一起出手,既帮墨怀樽阻拦痴离他们,也隐隐逼向烛九。
鬼机灵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将烛九护在身后,厉声对纪期道:“你们与外人勾结,暗害主人!”
一股属于沧澜境的威压从她娇小似精灵般的身上迸发,极具威慑,令众人梦回沧澜惨案的场景。
所幸沧澜境未开,否则在场之人都要死。
现在,不足为惧。
纪期冷然悬浮在空中,很有黑化反派的气质,他不屑道:“跟他们有个屁的关系,一群见缝插针的跟屁虫罢了。”
“你放心,烛九什么事也没有,只是灵魂暂时被这具身体禁锢了而已。”
鬼机灵闻言稍稍放松了些,到这份上,对方没必要骗他。
纪期目光如炬地看向无声息靠近的惜灵衣,平静道:“不怕死的话,就再靠近一步。”
“别以为爷这件事,就是站在你们这边,倘若有任何人企图冒犯烛九,爷会毫不犹豫解除禁锢。”
“到时候面临烛九,你们是死是活就是个未知数了。”
惜灵衣等人顿时停下动作,僵在原地,审视烛九和纪期,神色冷沉。
纪期意味深长看着他们,以及蠢蠢欲动的激进派,冰凉笑道:“不会有人觉得烛九是个以德报怨的仁善之人吧。”
“有没有可能,那只是因为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再有多余的动作,爷保证,你们全都会死。”
纪期说的云淡风轻,但旁人都打了寒颤,身体像冰雕,再不敢动弹。
纪期的行为令风止意等人稍微放下心,无论如何,烛九安全无虞,才有后续交谈的必要。
他们已经猜到纪期想做什么了——回溯过去。
鬼机灵也想到了,他扇动了一下翅膀,眯起眼道:“你明知道烛九不愿意这么做,你就不怕她生气?”
纪期笑容有些邪肆,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悲凉,“履行纪期存在的义务是刻在碎片上的事,爷的全部意义就是揭穿真相。”
星君创造烛九时用尽极致的美好、赠予所有的祝福,创造纪期的第一步则是冷酷地戴上致命的枷锁——他载体的存在时间是有限的。
纪期当然也向往同烛九一起闯荡神界的未来,但载体日复一日的滚烫,无比清晰地告诉他:贪恋的后果就是带着未完成的使命,遗憾融化在烛九怀中。
纪期想到自己的记忆是星君的就想笑。
他怎么说也算一部分的星君吧,对方对自己是真狠呐。
记忆中,一片混沌,一道毫无情感的冰冷声音循环回音,那个人对他说:“零,完成使命,不要有多余的妄想。”
那时候,他只有一个“零”的代称。
纪期这个名字,是第一次见面时墨怀樽起的。
纪期抬头看向天空的方向,晴空万里,没有云彩,湛蓝的像蓝色镜面。
这意味着有些行为相当于贴脸开大,比如……
他在心里流着泪对天空竖起胖乎乎的中指:煞笔。
鬼机灵听了纪期的话后,对他的敌意消散不少,反倒有些怜悯,一个纯纯为了烛九而存在的、要消散的倒霉孩子而已。
“你是如何禁锢她的?”鬼机灵是真好奇,旁人也好奇。
就很神奇,烛九什么逆天实力啊,灵仙都照揍不误,怎么会在纪期手中栽了?
纪期撇嘴,浮夸地指了指自己,“你看爷配么?”
“烛九哪是在爷手中翻车,她是被最信任的星君算计了。”
紧接着他就眉目淡淡地解释了一番事情始末,不过只传音给了烛九亲近的那些人,旁人并不知。
星君唯恐烛九实力进步迅速,看穿纪期回溯过去的代价。
他知道按照烛九的性格,一定会阻止纪期。
为了一切顺利进行,他创造烛九的先天灵体时,特意加了一道命门,这道命门受控纪期。
纪期一旦引动,烛九在灵仙以下都会被肉身禁锢,挣脱不开。
因为困住她的不是外物,是本源,是她生存的根基,这部分被动了手脚,纵然烛九有千般手段,也不可能凭空驱使破除。
道理类似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星君留下的命门绝对的。
同时为了防止纪期叛变,星君将烛九名义上的道侣,也就是墨怀樽的情感剥夺给纪期,令他生来便爱烛九,愿为她抛却生命。
仅仅这些还不够,星君无法容忍这世上有人能随时控制烛九,无法容忍她的软肋被抓住。
他要给烛九完全的自由,他要让她永无后顾之忧。
所以他创造纪期的第一件事,就是设定其死亡的时间,即便……即便那近乎是他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