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弋默默握紧拳,讥笑:“……只有你这种不思进取的人才会在意女人的评价。”
“起码我有这个机会,不像你,站我边上她都瞧不见你,你在不在意又如何呢?”
闻人瑟绝笑眯眯地把楚弋气个半死。
闻人瑟绝以前是不关注外貌的人,否则怎么会衣裳鞋子全都乱套?
但现在他发现容颜真是一把好镰刀,有时能当钩子用,有时能当刀具捅进人心里。
楚弋生气却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不就坐实他在意外貌在意甄有钱了吗?
绝对不行!
楚弋不屑一顾地勾起唇,“没关系,风平浪静时,就需要你这样的美人愉悦大家。”
“遇到危险,我自会与她并肩作战保护你。”
就很用意险恶。
闻人瑟绝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忘了跟她并肩的是月上弦,轮的到你?”
楚弋:“……”
楚弋沉默了,闻人瑟绝也不愉快。
楚长老呷着茶看够戏,这时才悠哉悠哉接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争的是正室和妾,原来不是,是小四啊。”
一句话让两人双双破防。
闻人瑟绝:“长老多虑了。”
楚弋:“呵,你老眼昏花?谁争了?”
楚长老笑而不语,他内心麻木,不明白为什么说着说着就能扯到甄有钱。
“我们来九曲朔州的目的只是进行魔渊开启的考察工作,帅郭即便有何猫腻也无关大局,何须在意他?”
这话也没错,帅郭身上的隐晦龃龉,无论如何也无法影响历史的推进。
楚弋却仿佛被烛九附体,神色一肃,严肃“教育”楚长老道:“长老你忘了,宗门教导我们出门办事要谨慎小心、事无巨细,不能放过任何异常,否则很可能马失前蹄、前功尽弃”
“你这样随性的心态注定干不成大事,建议回宗门再造,说不定还能寻到人生的春天,找到道侣。”
楚长老:“……”
老子一巴掌给你呼地下去拔不出来。
三人的拌嘴到此结束,起身离开修炼室回天魔宗,彼此离得都很远,看得出很嫌弃。
而在他们未知时,同样有一缕魂识脱离楚长老肩畔,飞向远方。
若是魂体包被楚弋和闻人瑟绝发现的,也恰好是魂识。
魂识悠荡,穿过万家灯火,锦水汤汤,落入天魔宗敬月峰上一人眉心。
月上弦去移交留影石汇报情况了,这里便只有烛九一人。
她坐在月台上沐浴月光,边上习惯性放着她尤为喜爱的七烨重华——
不知为何,这六瓣花有全开迹象,花瓣雪白细腻,香气幽凉伊人,沁人心脾。
可能是烛九养的用心,有空便以月光浇灌。
烛九盘膝而坐,阖眼查看两缕魂识带来的讯息,一道来自帅郭,一道来自楚长老。
片刻后,她睁开眼,眸色幽深,搭在膝上的手指悬垂,间或敲一下。
星君也能共享到烛九收回的魂识,看完后失声惊叫:“我超,这阳光开朗大男孩是个白切黑!!他挖人心脏啊混蛋!”
震惊完后又觉得合理,“说起来这人本就奇怪的很,身上有一层梦呓。”
一种触及道意大门的人才能领悟出来的东西,覆盖在人身时便能改变形貌,遮掩身份。
也就是说,这个帅郭是伪装后的。
那梦呓又从哪来?当然是梦忽晚。
也就是说,帅郭其实是梦忽晚的人。
星君想到这,喃喃道:“帅郭到底在隐藏什么……”
烛九幽冷轻笑,声调柔和:“当然是隐藏他不是帅郭这件事喽。”
星君:“!!!”
星君脑中飞速闪过第一缕魂识中转转和帅郭之间的奇怪对话,恍然大悟。
“所以转转已经发现帅郭是假的,才会让假帅郭把真帅郭还给她,但假帅郭拒绝了,转转才如此怨恨,她顾及真帅郭在她手中,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星君捂嘴含泪:“太虐了,爱人竟是假的!我说他们之间怎么如此别扭。”
“……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烛九无语。
“好吧。”星君换上福尔摩斯破案时的正经神色,“那你看到他的真实样貌了吗?是谁?”
烛九轻叹:“没有魂瞳的情况下,我必须清除他身上的梦呓才能看到,但这样一来,势必会惊动梦忽晚。”
说到这里烛九忽然神色阴沉地顿住了。
“怎么了?”星君觉得她面色凝重的可怕。
烛九沉声道:“我进入九曲朔州第一个遇见的人就是假帅郭,停云坪人流不绝,他怎么就这么巧出现在我面前呢?”
星君一愣,继而瞪大眼道:“我超,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接近你?”
烛九乌云密布的眉宇下压:“为什么。”
那时她甄有钱的身份还没穿上一会呢。
星君脑中念头乍然,屏息道:“要么是他得知月上弦与你同行过,所以刻意接近,要么就是他……知道你是烛九。”
前一种还好,烛九离开月上弦的飞行灵器时并不绝对隐蔽,被看到也有可能。
如果是后一种,那问题就大了。
烛九眉心蹙紧,又想起从楚弋三人那边得来的资料。
“真帅郭应当在二十年前就被替换了,所以才会改变立场,帮猎魔公会做事。”
“步惊莲与他分开的时间要更早一些,又是一个巧合,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星君道:“那我们要不要也去试探一下转转?她们到底为啥分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呢。”
烛九:“……真的不是你八卦吗?”
星君不服气:“你这样想我的?我就是单纯担心你,想帮你尽快查清楚帅郭是什么人!”
“那行吧,有机会去问问,不过你就留在我神魂深处专心做作业。”
“什么?不要哇!!!”星君狠狠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