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甚至没反应过来。
烛九救回自己的大鸟后,捂着因为身体超负荷所以微微溢血的嘴皱眉,“竟能伤到本神,这厮还真有一丝实力!”
“就这么结束了么……不,本神不甘心,纵然与全世界为敌,也别想伤本神大鸟!”
继而一把抹净,傲娇地抬起下巴,叉腰仰天一笑,“哈,那又如何,区区手下败将,什么玩意敢打我大鸟,看我回首掏蛋!”
她说着,酡红的面色微肃,手中再次掐诀,又念了一段“勇气啊”、“羁绊啊”之类的奇奇怪怪仅做仪式的口诀。
寻果问因,杀机回溯,跨越时间与空间,锁定一魔。
此时的戾魔正在冲击波中愤怒地肢节狂舞,骂骂咧咧,神色阴沉。
“狡猾的人类,竟敢出尔反尔!”
扒在他身上寻求庇护的食尸魔阴冷道:“还好大人您留了后手,笑死,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天真!”
“估计那两个人类看见他忽然死了都傻眼了吧桀桀桀!”
“希望魔尊门能把那两只猎物抓住,必要一点一点撕去血肉吃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两只食尸魔愤恨地讨论着,抹了一把口水,忽然察觉自己的身体不稳了,抬头一看,发现魔君眼已经闭上多会了。
娘嘞!!!!
死啦!!!????
两只魔傻眼了。
确定戾魔死亡后,它们震惊又恐惧地对视一眼,超,怎么死的?发生了什么???
“怎、怎么办?”左面一只食尸魔声音直打颤,瑟瑟发抖。
右面食尸魔一愣,心想对方怎么在这个场合说出这种话?
他沉思了下,道:“凉拌吧。”
他们食尸魔吃尸体不喜欢全热,三分热口味最佳。
“不、不好吧,他好歹是咱们以前的头,还同为魔族,怎能如此?你吃它,闻着熟悉的气息,心里难道不愧疚么?”
左面魔是少有的良心魔,胆子小还顾念旧情。
右面魔顿时被说的升起一丝惭愧,“那怎么办?”
左面魔叹息一声,“只能加点孜然和芫荽(香菜)了,这样就闻不见熟悉的气味了。”
右面魔:“……”
大师啊。
但是……
“我不吃芫荽。”
“怎么可能,芫荽这么好吃,我昨晚还梦见占领九幽后全世界种满了芫荽!”
“不,我要铲除所有芫荽!”
两魔正激动地说着,忽然发现承载它们的戾魔尸体开始渐渐消失,就像被一双不知名的手一点点抹去的沙画。
这一幕的恐怖不必多说。
谁见过一个魔君被这样悄无声息地杀死,又活生生消除的一幕?
两个食尸魔这下不用争论了,因为主菜没了。
它们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再无凭依的两人身体翻飞着消失在大作的狂风中。
而此刻的步惊莲和风止意已经通过传送阵离开了黑暗之森。
而“幕后黑手”烛九上神已经骑上大鸟坐骑寂灭的后背。
因为两次施展道意,她的身体原本应该直接崩毁的,但星君帮她稳住了身体状况。
多么可怕,他宁愿耗费魂力给烛九疗伤都不愿帮她醒醒酒!
星君念念有词,“不是我不想,实在是能力不足,臣妾做不到啊!”
说完就心安理得地看烛九闹笑话了。
而此时的烛九将身体剧痛的消失归因于她太过强大。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后方数十位魔尊的灵识探查和杀机锁定,冰冷刺骨,远比这爆炸风暴冷酷危险的多。
局面已经如此亏损,他们势必要留下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和寂灭。
来自大乘期魔尊的一道道灭杀之力远距离降临烛九和黑霸天身上,烛九警铃大作,死亡的危险令她猛然清醒了片刻。
她倏然抬首,发丝飞舞,目光如电盯向漫天袭来的各种大乘杀招,霓虹漫天映入她幽深冷冽的眸中。
感受到身体的桎梏,烛九不悦蹙眉,金色的、让人辨识不清的神魂脱离月上霜身体,悬空站在其身后上方。
星君大惊失色,发现事情超出预期,“等等,烛九幽你干嘛!躲开就算了你怎么还还手?”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又要虚了!”
可他再想给烛九醒酒为时已晚。
后者双手结印,崩裂空间的因果杀道在她鎏金纤长的指尖凝聚。
烛九散漫弹指间,便如看不见而又威力无穷的裂空刃矢,无声无息地去,沉寂天空中整片五光十色的力量废墟——
尽数化为一尘不染的蔚蓝虚空。
无论是“魔核”爆炸风波,魔尊杀招,亦或是人族探视……
管它狂风或暴雨,碍眼的东西统统被烛九一键消消乐。
浩荡到震动九曲朔州的爆炸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消弭无踪。
烛九周身数里的爆炸坑洞中,天地一色,尘埃不起,只余死寂宣其纶音。
所有目睹天上风波骤变的人都震惊地瞪大双眼,僵硬在原地。
也不全然安静,起码黑暗之森最内围那几位开启圆桌会议,且动手企图杀烛九的魔尊个个被追溯而来的“因”灭了半条命。
这还仅仅是烛九的攻击余波,她意识仍然混沌,只是本能的危机感在作祟,觉得周围很吵,便出手镇压。
主力都拿来平定这片空间的暴动了,只有不足十分之一的力量溯回到三个方位。
其中一个就是众魔尊这里。
但凡多一分它们都要全灭。
集体捡回一条命的众重伤魔尊已经全部失声,个个庞大怪诞的本体原本遮蔽着天色,阴影统治这此方地界,但此刻反倒像被光耀照射的无所遁形,萎靡不振。
惊恐万分。
因为诡异的伤,因为诡异凝聚在他们面前半空中的一抹金色光轮。
像极了太阳。
“太阳”照耀着,无人看得出它具体是什么形态。
只听见四个冷淡蔑视的字。
“不知死活。”
“太阳”如一团火焰渐渐消散成虚,那恍若神罚的漠然话语却一遍遍回荡在此处,成为它们致死惊惧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