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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是别成败

一觉醒来,窗外就是瓢泼大雨,不好出门不说,浇水哺花倒是省了这回事儿。暂住在百花小楼的魏雅仪二人吃了早点,一人抱着琴调弦,一人握着书逐字翻看,气氛闲适轻松,颇为悠闲惬意。  “唰——”的一声,忽闻破空之声,正安静翻着一本《素问》,魏雅仪捧书的手一抖,抬头,呆若木鸡地看着对面的花满楼身旁窗棂上突然插着一把大刀,寒光凌凌,锐利的刀锋插进木窗数寸!  有道是人在家中做,祸从天上来。该来的躲不过,不来的盼不到。  手中的书卷一下子掉在地上,魏雅仪下意识地赶紧起来绕过桌子,扯着花满楼道:“花公子,你受伤没”一边说抬眼望向外头,只见远处屋顶上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子,近处一个矮瘦的男人翻下屋檐,跳进了百花楼的院子,  花满楼用折扇轻按住魏雅仪扯着他袖子的手,感觉扇面上传来一阵颤动,道:“魏姑娘放心,花某无事。”  魏雅仪低声道:“花公子,我看到有人进了院子,正在下面!”  借着生长茂盛的花草遮挡,魏雅仪贴近墙面,窥视楼下院子,只见一人低伏身子,转动着头颅,四下打量。  “怎么办?先藏起来花公子,你这儿哪有棍子利器?”  魏雅仪思索着怎么制服歹人,一边拉着花满楼找地方掩藏。完全忘记身边的花满楼是位武林高手;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是否有能力对上从高高屋檐轻巧翻下的贼人。  和谐平等富强友爱的法制社会一直孜孜不倦地教导我们,不要和歹徒硬拼,安全第一!  终于在一盆花边上找到了一把一看就是使用多时,开口磨得十分锋利的小花铲,魏雅仪一把握起两个巴掌长的花铲,警惕地挡在胸前,很是有模有样。  花满楼无奈地由她拉着转,正想开口安抚,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喊道:“花公子,助我一臂之力,擒住小贼!”正巧这时有人沿着楼梯往上爬。  听到这个声音,枉氏吓了一大跳,连忙想要退出去,生怕被两面夹击,像肉夹于馍般,他就说那杀星怎么突然落后许多转向追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马德,有本事一对一哦,耍阴谋诡计算什么好汉!  魏雅仪当时就愣住了,对哦,人家有武功傍身,躲什么躲?!该躲起来的是她自己!  她轻戳花满楼的手臂道:“我去边上躲着啦,你去做想做的吧。”就乖乖跑去角落,抱着一盆摆放在那儿的白掌窝着蹲墙角。  花满楼知道魏雅仪躲藏好自己,便放开了手脚。  接下来有花满楼的帮助,别是非顺利的活捉到了轻功出众的枉氏,顺带让魏雅仪观看了一出压倒式胜利的武林高手对决,嗯,对决毛贼。  还是二对一的那种。  “此次多谢花公子出手相助。”牵着把枉氏五花大绑的麻绳,高大健壮的别是非站在魏雅仪二人对面拱手道谢。  花满楼摇着折扇,风度翩翩道:“别兄多礼了,花某还得多谢自从你来凤阳府后,各色魍魉魑魅被肃清一空,朝蝇暮蚊再难见踪影。作为凤阳府治下子民,花某合该向你道谢。”  别是非麦色的脸堂剑眉一展,时常勾起来痞里痞气的嘴角一弯,嗤笑道:“行了,花满楼,我不和你客气了,反正找你帮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花满楼闻言颔首笑而不语。  “原来你就是花满楼!”枉氏本来有气无力的被绑住手丧气,听到他们说话,当即惊讶道。  花满楼失笑道:“我确实是花满楼。”  “这有何出奇?”  枉氏个小人矮,方脸宽额头,长着一副贼眉鼠眼,鸡鸣狗盗像儿。两腮还别出心裁点了不少麻点子,一半被抹掉,一半还剩半张麻脸。留了两撇羊尾巴般油光滑亮的小胡子,明明尚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人,看着却像三四十岁猥琐邋遢的懒汉。  “谁不知道江湖现在声名鹊起数一数二的高手,花满楼、陆小凤、西门吹雪等人物,”枉氏道:“听闻我们行内的司空摘星还和陆小凤是朋友呢。早知道你是花满楼,我还跑什么啊,白费力气,反而挨了好些苦头。”  别是非瞪去一眼,道:“意思是我追你你就不晓得怕了,胆够肥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物!”  “怕个鬼!我和你说了几遍了,我啥都没做,从人家宅里溜了一圈就出来了。今天是我来江南干的第一票,结果出师不利,屋子看着大,钱财半分没有。好东西一点没扒拉到,反遇上你个杀星!”枉氏非但不畏惧,反而白眼一翻,不屑道:“老子枉氏,枉邹堂!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靠的本事逃跑,你倒是靠本事抓我啊,见追不上老子就耍花招阴我!”  说起来枉氏就气得半死,委屈得不得了!  “你姓枉名氏吗?”魏雅仪从花满楼收手后整个人藏在花满楼修长挺拔的背后打摆子,此时闻言颤巍巍探出半个脑袋。  她自从经历过客栈里围攻她的一大批凶神恶煞拿枪舞刀的江湖人后,虽不至于以后一遇刀光剑影的争斗场面就吓得两股战战,但是留下了心理阴影,当时没什么异常,总会事后不停打摆子。  真真是个马后炮。魏雅仪自我麻痹的想,马后炮就马后炮,好歹没有当时颤得动不了,不然跑都跑不了。  软绵动人的娇柔之声突兀传来,别是非炯炯有神的双目直射向花满楼身后,迟疑道:“......这位姑娘是?”  花满楼侧身,有意无意掩住少女的脸庞,只让魏雅仪露出大半身子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魏姑娘,暂时住在百花楼。”  “这位是凤阳府新上任的大捕头,别是非,嫉恶如仇,古道热肠。也是个如陆小凤般的妙人,给自己取了个表字,成败。意为不议论是非,拥有明辨是非之能;不计较成败与否,平常心做人。”  别是非得意一笑。  枉氏不甘寂寞冒出来道:“对对对,枉氏,枉邹堂!我的表字是,邹堂,那些个蠢货总是以为我说自己名字的时候都是介绍自己的姓氏!害得我每每都要连上字号一起,不然免不了发生误会。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魏雅仪听笑了道:“你俩的名字都特别,一准儿没人同名,不像别人大街上喊一句,不晓得几多人回头。”  “这是当然!”枉氏喜笑颜开,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名字做相,反之你说他名字取得好,他就开心了,“姑娘慧眼!”他竖起大拇指,露出了手臂上渗血的刀伤。  魏雅仪看他伤口还细细淌血,便知道,伤的不轻。  娇美的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忽地一个主意转出来,魏雅仪道:“花公子,他的手臂受伤了,流了不少血,”她露出一只眼睛又看看别是非,迟疑道:“我可不可以给他包扎一下,我感觉很疼。”她隐蔽在身后轻扯花满楼的衣裳。  花满楼转瞬明白她的意思,恐怕又是感觉似曾相识记起点什么了。今日魏雅仪突然看起来医书,虽然没说什么,花满楼却敏感地感知到她发生了某些变化。  当下道:“别兄,不如给这位兄弟包扎一下,我百花楼中吐艳争芳的花香都压不下他这血腥之气,我怕你带着他没先到府衙得先上医馆了。”  别是非不在意地说道:“大男人死不了,”就见花满楼和他身后只露出乌压压发顶和两只眼睛的小姑娘不约而同皱起眉头,一瞥枉邹堂还在往下淌血的伤口,立马改口道:“包就包呗,我就用了一点点力气,嘿,没想到你嘴够硬,皮脆的慌。哈哈。”  枉氏伤口疼的厉害,没力气,不理他。和力气大的跟个熊一样的人比,他皮是脆。  得到同意的魏雅仪满意的偷偷必出一个胜利手势,转身想去找药,却被花满楼背对别是非二人拉住,从袖里摸索出一条白色的丝帕,展开,围在她脸上后,拍拍她的头顶,笑道:“药箱在后厢房的格子架上,你去那里就能找到。”  魏雅仪疑惑地摸摸脸上的丝帕看向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把她的脸挡住,又有些了悟,低垂着眸子,她一边往后厢去一边道:“嗯,好呢。”  别是非感兴趣地见小姑娘走后,笑道:“这姑娘看着年岁不大,也是个娇娇柔柔的美人。我就说你往日风雨不阻大开的院门今日怎么紧闭着。感情还是一出堪比金屋匿娇娥的百花楼藏娇。”  花满楼重新坐回窗边道:“女子名节重比泰山,别捕头慎言。”他改口称呼,难得的不悦。  枉氏听出来了,嘲笑道:“就是,叫你乱说话。”  别是非轻咳一声,知道自己失言,第一次见人姑娘家这样打趣确实不合适。  尽量自然地压着枉氏大马金刀坐下,不再说话。  等魏雅仪捧着药箱回来就看到三个大男人一言不发呈三足鼎立对坐着,好生奇怪。  又端了盆水,顺了厨房一瓶陆小凤喝剩下的烧刀子过来,还是昨晚跟着花满楼在灶房做饭发现的。  魏雅仪开始处理伤口,道:“把手挪过来。”  这还是她来这里第一次捧着药见着伤,能展示自己的一技之长,把衣裳剪开一个口子,当下十分慎重小心处理。  仔细看了看伤口,魏雅仪暗瞪一眼一脸正经的别是非,倒出一碗烧刀子,从贴身荷包里取出特意准备的针线放进去炮制除菌,搁置一边。道:“你的伤口有点深,还在流血,等会有点疼,你忍着些。”  枉氏道:“没事没事,我受得住。”  见他自信满满应下。魏雅仪放心着手处理,狭长的刀伤伤口较深边,还在淌血。  枉氏一开始见自己蛮有好感的姑娘拿出针线、准备烈酒时还没什么感觉,只是背后不晓得为何泛起一阵寒意。  直到随后烈酒火辣辣冲洗伤口时,枉氏才满头大汗了悟了,只忍着不吭气。他自认个头矮小却也是个铁铮铮汉子,可见到魏雅仪拿起针线时还是忍不住失声喊道:“姑娘你要做什么!?”  魏雅仪抬头奇怪看他一眼道:“缝合伤口啊。”  别是非早在清洗伤口的时候就窜到花满楼身边了,盐水都没烧刀子浇上去来的疼吧?眼含惊恐地看着那根长长的针,又要干什么?从它至少比针灸用的针粗就能看出来,这扎在身上绝对不是不疼不痒的。  “缝、缝、缝什么?!”枉氏颤抖着嗓子问。  魏雅仪看看针又看看他们两人惊惧的面庞,倒是花满楼看不见仍旧一派优雅浅笑。  安慰道:“别怕别怕,一根小小的针罢了,缝合伤口用的,暂时没有麻沸散,有点痛,你不要乱动。不然你这么又深又长的伤口不容易好,现在天气渐渐热起来,容易出现发热溃烂,到时候生受剃肉之苦都救不了你。”  说着,魏雅仪快速拿针线缝合伤口,擦拭掉缝合时渗出的血,再取出药箱里金疮药等上药包扎。做完这些花了不到一刻钟。换算起来大概也就在十分钟左右缝合处理完,速度还可以,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魏雅仪心想,手还是没有生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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