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志无奈摇头,随后便将药包放在了桌上,乃撸起袖子抢走毛巾替换柳月:“你去煎药,顺便炕炕手。”
汩……
凌云志手大力大,这一拧下来差点将毛巾当场扭断,令柳月不由郁闷沉默。
“唪。”柳月没好气地哼唧了一道,但低弱得不能被人听闻。事后,她拿便拿走药包走向了外面:“你轻慢点,别弄醒了小鬼头。”
凌云志微微一笑,这前人一走腾出空,他自然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然,凌云志尽管动作得轻柔,但嘴里倒是没好话:“个臭小子……”
“唳。”听到这话,正侧着身子望着这边的黄鹂不由脑袋一歪,随后又轻轻蹦跶了两下:“唳。”
……
“哈哈、哈哈哈!”一碗酒罢,段父顿时仰面大笑:“我道石先生为何不来一见,原是跑去青楼会老鸨!”
“呵呵……”段志感乐呵一笑,随后便拎着酒坛起身,要隔着桌子给段父倒酒:“父亲说笑了。”
段父一笑伸碗,自然抚须笑纳。
老夫人和一众女眷们早已退席至后堂聚谈,这里也只剩下了这四个老爷们儿。
“呵呵……”在给段父满上一碗后,段志感又将坛口转向了梁伯:“梁伯。”
梁伯自然起身迎酒,他今日可谓喝得红光满面,更乐得嘴合不上:“好,好、好、好……行了行了,够了够了……”
“嘿嘿……”段志感哪管推辞,硬是给梁伯倒满一大碗才肯作罢。
见梁伯坐下时摇摇晃晃,段志玄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随后伸手就夺走了段志感手里的酒坛子:“还就不让你来倒。”
“呵呵……”段志感咧嘴一笑,随后便大大咧咧地坐落下来:“父亲实然不知,石先生所去并非私会老鸨……”
但不等段志感把话说完,段父已经大手一挥:“夫管那些,反正以后出去我就这么说!”
言及此处,段父又轻轻一拍桌面,乃端起酒碗就邀:“来!再干一碗!”
“嘿嘿……”段志玄大嘴一咧,第一个就端着酒碗站了起来:“敬父上。”
段志感和梁伯相视一笑,也端着酒碗站起来同敬:“敬老爷(父上)。”
“敬什么敬,就不知道开好头。”段父没好气地嗔怪了一道,随后也端着酒碗站了起来:“今天谁不脚跟儿朝天,老夫明天家法伺候!”
“就你欠收拾!”老夫人的嗔怒即刻从后堂传来,乃令四人暗暗咧嘴。
“嘿嘿……”段志玄在家里没皮没脸,当下便以讪笑带过了尴尬,乃将大碗往前一送:“干。”
“干!”三人即刻喝应,随后只面面一觑便纷纷大嘴一咧,乃齐齐碰碗、一饮而尽。
“咔啊——”酒罢之后,段父先是一抹大嘴,这才笑呵呵地坐落下来。
“嘿嘿……”段志玄即刻抱酒过来,乃给段父满酒:“来来来,再整一坛……”
……
小筑,灶屋。
呼呜。
炉火摇影,药蒸飘飘,伊人既监药,何以怔神中。
但无归想些什么,药炉已然蒸汽大腾催人醒。
烟云入目,柳月顿时回神,更慌忙去端药罐。但空手端热炉,自然难逃烫。
“嘶。”手一见热,柳月顿时倒吸冷气、慌忙撤手。
“啧。”柳月嗔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食指,乃将食指抵着贝齿缓痛。
“唪。”事后,柳月又没好气地躲了躲脚,随后便拿起台灶上的垫布开始周药。
……
段府,东厢。
“额呃。”段志感打着酒嗝儿晃荡回来,可谓脚下画圈儿、一步三摇。
尽管房门就在眼前,但他却几经摸索才讪笑打开:“嘿……”
吱——
别看酒醉开门慢,这关门时候倒是晃荡小。
“呵呃——”堂堂七尺男儿孔武躯,竟因关门而累到。
“呵呵……”缓了一口气后,段志感又不由乐呵一笑,随后便转身背靠着房门坐倒在地上。
室内昏暗,虽有月光透门窗,但也只是微微熏亮。更别说靠坐在门槛上的段志感了,也就一双眼睛还算明亮。
可望着那里久了,他还算明亮的眸子也慢慢淡了。
“……”他眼目低垂,目光却不在地上,意兴阑珊中亦难掩落寞。
但沉默不久,他又哑然失笑,随后便扒扶着门框站了起来,直到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一头趴倒在了床上:“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