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刺出两解,解说四十五句,就吐血受伤,心神受损。
因为只有传说中的神,才能完全控制得住自己的所思所想。心中唯有一念,再无其它!
薛永真还是人,哪怕他成了剑仙,仙字左边也有人,他一样不是神。
薛永真叹道:“这就是现在的我,这样的我,怎么能传道授业?”
他挥了挥手,心灰意冷地说:“你走吧。”
薛师叔已经推心置腹,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李子夕还能如何?他只能起身,施了一礼,说:“以后我会多来陪陪师叔。”
他转身离去。
行不了几步,身后一声大喊:“李子夕。”
李子夕回头一看,看到奇石上,薛永真努力挺直了腰杆,他大声问道:“我,薛永真,是个废人吗?”
问这话时,他的眼里,满是期盼,也满是绝望!
李子夕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答道:“不是,你是,剑、十、八!”
“剑十八”这三个字一出,薛永真的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了。他擦去眼泪,仰天大笑三声。他笑说:“三天后你提酒来,我收你为徒。”
三天后,李子夕爬上碎天峰。
手里提着一壶酒。
酒是好酒,四品灵酒,九落碧火酒。
四品灵酒,价值最少一百灵石,是内门大师姐龚清如的珍藏。用来拜师,诚意足够。
奇石上,薛永真没有像往常般枯坐松下。
他一身污浊不堪、早已烂成破布条的内门弟子制式法衣,不但焕然一新,甚至还被精心修补过。他一头白发也明显被精心打理过,梳理的整整齐齐、体体贴贴。
今日的他,隐约可见几分当年的风采。
见礼后,薛永真请李子夕坐下。
看着脚下白云,薛永真幽幽说道:“我入宗近百年!说来可笑,我一直呆在宗内,绝少外出。只一心练剑,绝不插手俗务。因为我天赋绝佳,宗门长辈都特别照顾我,连我的任性也一并包容。”
“在宗内,我虽是内门弟子,但一应待遇等同于真传弟子。所有修行资源,尽数满足。我不用执行宗门任务,甚至还被特别允许,可任意浏览宗门地阶以下功法,包括玄阶功法。这个特权,是宗主上报长老会特许,连真传弟子都没有。”
“宗门之恩,天高地厚,我万死不能报啊!”薛永真动情地说道。
他举起酒壶,狠狠喝了几大口酒。再放下壶时,眼睛已是红了。
他哽咽道:“宗门之恩,天高地厚。可我没能回报半点啊。”
他的眼泪终流了下来:“我唯一为宗门做的事,就是教了九个徒弟。可结果,哈哈,这九个徒弟被我教废了。哈哈,他们全都被我毁了!”
薛永真痛哭失声:“我这人一事无成,可悲可恨,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他的痛苦和自责太过清晰和分明,李子夕无法安慰,只能看着。
很多时候,言语的劝慰太过苍白无力。说出来,还不如吞下去。
一口饮尽壶中酒,薛永真掷壶于地。
脆响声中,薛永真断然说道:“我这一生,绝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