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嘴归斗嘴,初七到底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她深知陆小凤此行的危险性,因此在出门后还是维持了锈剑的形态以减轻他的负担。
到了刑狱司,陆小凤熟练地翻过墙,几步就窜上了房檐,动作轻巧,身手灵活的就像一只猫。
麻利地打晕看守牢门的狱卒,陆小凤把他拖至暗处又换上他的衣服,手指勾着一串钥匙,脚步轻快,丁零当啷的就进了大狱的门。
门内照例还有两个狱卒巡逻,不过陆小凤进去时他们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被这动静吵醒后也只是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是熟悉的衣服后又嘟囔着用本地话问了一句:“来检查啊?”
“对啊。”
好在最近跟老布学了不少西域方言,陆小凤又天资聪颖,学一句会一句,这句话他刚好记得,因此连脚步都没停顿,神态自若地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引起怀疑,得到回应的两个狱卒砸吧砸吧嘴,扭过头便又睡了过去。
陆小凤在大狱内巡视了一圈,满意地发现并没有花照楼的踪迹,可是,也同样没有他之前送来的那批“沙盗”的踪迹,于是,在临走前,他又晃醒了一个狱卒,低声问道:“白天送来的那批犯人呢?”
那狱卒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回答道:“下午就死了,刚送去乱葬岗。”
“果然……我就知道有问题!”
撇下困迷糊了的狱卒,陆小凤快速走出了大狱,给守门人换回衣服又把他搬回来假造了一个就地睡着的假象后,他正准备回客栈和花满楼商量一下明天去找找乱葬岗的位置,这时却突然听见了初七的低声提醒。
“陆小凤,你快听。”
是车轮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气声。
他立刻翻身上墙,趴在房檐上朝着声音源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佝偻的人影正推着一辆板车缓慢往后门移动,板车上面似乎放着什么沉重的东西,这使得他推得格外吃力。
“车上堆了好多尸体。”初七说。
那车上突然落下一节手臂模样的东西,陆小凤听见那个推车的男人恨恨地说了句什么——可能是脏话——然后他停下车,走上前弯了腰把那东西又捡起来,用力地扔回到了车上。
浓重的血腥味被夜风送了过来。
初七和陆小凤都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