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实医生,成实医生!笑一笑,开心点儿啊,对不对?啊,你的绶带歪了,我来帮你扶一下。”
周围的大妈热情的和麻生成实说话,麻生成实站在那里,仪态出众,身姿挺拔,面容姣好,可他却笑得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本来是月影岛上着名的钢琴家麻生圭二的儿子,在多年前一场莫名的大火中,他突然从一个家庭美满幸福的生活在天堂中的小孩落到了地狱中。因为在那场大火中,他的父亲弹着钢琴,随大火而变成了灰烬,他的母亲也殒命于大火中,没有逃出来,他则下落不明。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觉得是麻生圭二疯魔了,把自己的妻子,儿子杀死之后弹着钢琴曲在火焰中自焚,可只有他知道,真相并不是那样的,他的父亲绝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他从医大毕业之后又男扮女装回到月影岛调查当年事件的真相,他已经决定忍受女装的屈辱和辛苦,暗地里调查当年的真相,他已经做好准备卧薪尝胆多年,做一个苦大仇深的复仇者!……可不是来做礼仪小姐的啊!
手风琴科技公司搞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为什么突然要赞助月影岛?为什么突然要把月影岛开发成旅游胜地?还在外面疯狂搞抽奖拉游客过来旅游啊!投入那么多钱开发一个景色并不出众的岛屿,完全会血本无归啊!那个手风琴公司的创始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呀?那个Omega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果然A、O就是会做出这种一拍脑门的决定!冷静的Beta才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石!
而且他的身份这样暴露在阳光下,万一有人看出了什么该怎么办?
麻生成实心中焦虑的不行,可面上却得做出一副岁月静好的微笑的表情,毕竟他现在可是一个了不起的读了很多书的“淑女”Beta呢!而作为月影岛上少有的年轻美丽的女性,在这全岛人都很开心受到资助的情况下,她当然也得站出来为月影岛出一份力。
于是她就和其他女孩儿一样站在港口上,穿着短裙礼服,戴着欢迎来到月影岛的绶带,捧着鲜花在这里当迎宾小姐,而那辆上面站满抽到一等奖的幸运儿的豪华游轮则缓缓的开了过来。
麻生成实知道那上面是99个抽中了一等奖的幸运儿,而这外来的99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破坏他复仇计划的麻烦人物!麻生成实担心地扫视,却和站在游轮上的一个少年对上了视线。
那个少年穿着一身校服,明显还在上学期间,可面容帅气,眼神机敏至极,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恐怕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
在所有人都在兴奋的拿着照相机或者挥舞着手,很开心来到这个岛屿进行免费的旅游的时候,只有他好奇的依靠在栏杆上,望着月影岛和她们这些迎宾小姐的表情,就像是迎来了新的冒险和新的谜题。
和工藤新一对视的那一瞬间,麻生成实的心中突然有了异样的直觉,那就是将来他必定会和这个人的命运发生牵连!
工藤新一同样也好奇的打量了一圈月影岛上的迎宾小姐们,并因为男性的本能,把视线落在了面容最好的麻生成实身上,他们视线相遇的那一瞬间,似乎有命运的齿轮在轰隆隆的转动。
而注意到他们的对视,乘客中有人悄悄笑着按下了耳朵里的无线耳机:“告诉云晓先生,计划顺利!开始下一阶段计划!”
……
……
……
琴酒不愿意直接给自己爱的那个人定罪,在云晓在浴室里的那段时间,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琴酒联系了库拉索,并拒绝了库拉索要向他报告云晓之前情况的长篇大论,而是直接单独命令库拉索搜索了一下他们的卧室。
果然在云晓的百密一疏下,库拉索翻出了床铺暗格里成盒的避孕药。想必那些琴酒没注意的日子,云晓就是靠这个躲避那些能给琴酒带来幸福,却只会给他带来痛苦的可能吧-------他们能拥有血脉相连的亲人的可能。
想通了云晓刚刚推开他的理由之后,过往的一切云晓总是会推他先戴再做的行为在琴酒的记忆中变得分外清晰了起来。琴酒突然意识到云晓对这一点简直格外在意,过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成了琴酒猜想的佐证。
琴酒悄悄地靠在了浴室的门上。
听到云晓在恐惧,愤恨,恶心的锤淋浴的钢管的时候,琴酒在卧室里面同样感到难过极了,他不知道云晓逼着自己留在自己不爱的人身边,只是因为那个人和他曾经爱过的人相似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云晓每次逼着自己和琴酒亲近会是什么感觉,会是饮鸩止渴的欢愉吗?还是每次都像今天这么痛苦?
在浴室中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能再次回到他身边?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琴酒想着:我深爱着的人,那么爱着别人,而我和我深爱着的人在一起的唯一方法却是忍受这一切,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在明知一切的情况下,为了让云晓留在我身边,我要继续甘愿做那个人的替身吗?
为什么?我凭什么要忍呢?这份爱就这么重吗?比我的尊严都重要?
琴酒只感觉屈辱和爱意这两种感情几乎在以同等的力道践踏着他的心脏,那疼痛让琴酒紧咬牙关。
离开他,离开这个爱着别人的残忍的云晓,离开他!
琴酒逼着自己穿上衣服,可他却还是站在卧室里一动不动,因为除了云晓身边,琴酒根本就哪里都不想去!
在车上永久标记云晓时,他在云晓耳边轻声重复的誓言连云晓本人都没听到,所以其实那誓言是琴酒对自己发的,他早就决定此生绝不放手了!即使现在已经明了一切残酷的真相,琴酒又怎么舍得离开这个在明面上,在ABO世界观中已经完全属于他的人。
而见到云晓出来后小心翼翼的和他卖惨的样子,琴酒更是感觉心中酸楚,对云晓的心疼盖过了一切,虽然知道云晓对自己的卖惨可能蕴含着很大的夸张的成分,比如云晓应该只是昨晚没有睡好,或者今天没有吃饭而已,可云晓那么说了,琴酒的第一反应就是相信他。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琴酒下定了决心,他拿出了母亲给他留下的戒指,套在了云晓的手指上。而因为他心知肚明云晓爱着的不是自己,所以他没有再过多解释,只是让云晓不要摘下来,而云晓也傻乎乎的答应了他。
而其实比给他早就爱着的云晓戴上戒指更为困难的是给他自己带上戒指,知道云晓不爱自己的琴酒没有为难云晓,非逼着云晓伸手给他戴,而是自己给自己套牢了戒指。
在云晓看来,或许琴酒的动作干脆利落,头脑中像是没有考虑太多的事情,可只有琴酒自己知道,他给自己戴上戒指的动作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戴上枷锁,给自己的脖颈上套上项圈!而项圈另一头的绳索明明白白的被握在云晓的手中。
琴酒在恍惚间甚至感觉这绳索已经在云晓手中太久了……太久太久了,仿佛比他们遇到的时间还久,仿佛他在很久以前就爱着云晓,爱到几乎割裂了自己的部分尊严和人格也不愿离开云晓的地步……可云晓分明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爱上云晓却被轻蔑的对待这份爱意而带来的屈辱,和对云晓勉强自己的心疼,对云晓不顾及自己身体的愤怒,竟然已经能让琴酒的眼眶发酸,从训练营中出来后的第一次,琴酒的眼眶湿润了。
为了掩饰,他低下头虔诚的亲吻云晓的手指,并把那一道水痕蹭到云晓的手上,他掩盖住一切,却差点在触碰到云晓手心的伤痕时绷不住了。
他听到了云晓在浴室里锤钢管的声音,却没听到云晓静悄悄的折磨自己的声音,而云晓掐自己手心时感到的隐秘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疼痛,是否和琴酒感到的只有他知晓的心中的疼痛一样痛呢?
那疼痛那么剧烈,又那么隐秘……原来云晓需要忍受那么多痛苦,才能勉强自己回到我身边。
因为他爱着的……
……
……
……
不是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