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之前的抓狂,姜娅进行了反思,她觉得心里的怨气更多的是三丫的感受。
身处古代,却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这里的人和发生的事,当然会违和。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和处事规则,据说三岁就有一个代沟,更何况隔了几百年呢。
姜娅在天亮前让自己平静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缘遇见,开口点拨几句也好,伸手拉一把也好,但更多的是得靠自己,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成为什么样的人,谁说了也不算,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早上她能很平静的去给这个身体的父亲姜大有磕头,现在面对苍老的、没有精气神、好似随时都能过去的王氏也是一样的平静。
“一切都过去了,前半生就当她是梦一样,现在醒过来了,就好好过日子,把妹妹们拉扯大,全当是给自己积福了。”
说完,姜娅就转身出去了,王氏在屋内嚎啕大哭了起来,这是自打昨天出事,她第一次宣泄出来。
姜娅拉住了要进去的四丫,都说人在最伤心、最绝望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现在能哭出来也好。
院门哐当一声打开了,慌慌张张跑进来的蒙策见姜娅好好的站在门口,明显的松了口气。
旁边还跟着气喘吁吁的郎中,这郎中留着一把胡子,姜娅也看不出年纪,只见他甩开蒙策拉着他胳膊的手,气哄哄的说:“年轻人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累的老夫差点背过气去。”
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再跑几公里也不像能有事的样子,“劳烦先生了,我娘在里面,劳您给看看。”
“嗯,倒还有个稳重的,带我进去看看吧”。
孙郎中和四丫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子,蒙策落后一步走到她身边,仔细端详了她的脸,又低下头靠向她问:“你可有事?”
姜娅摇头:“我还好,你吃过早食没有?”
“还没,你吃了没有?岳母和四妹也还没吃吧,要吃些什么?我去买。”
“我吃过了,我守在这里,你先去吃,再给她们带回来。”
“嗯,我速去速回。”说完转头就跑了出去,此时倒有些少年人愣头愣脑的样子,姜娅在心里想。
王氏肋骨骨折,左脚腕扭伤,都需要静养,索性家里需要操心的人都不在了,慢慢放下执念,打开心胸,安安静静静静的养上一年半载的也好。
等蒙策回来送过吃食,又去找了牛车回来,药房伙计帮忙,把王氏抬上车,裹上昨天带出来的被子,让姜娅、四丫都上了车,才赶着车回村子。
姜家的灵棚早就搭了起来,等姜大有的棺椁回来,邻里村人都陆续前来祭奠。
平辈的进来,神情肃穆的鞠上一躬,叹声可惜了了,年纪轻轻的。晚辈则行跪拜礼,再烧上一把纸钱,有些人还要哭上几声。
跪在灵前给前来吊唁的亲友、族人、村人回礼的是姜家的长女,姜大丫,身后跪成一排的依次是五、六、七丫。
等姜家的几位族老进来,看着跪成一排的几个丫头,都纷纷的摇头叹气,前后招呼的姜三叔和姜柏赶紧把人往屋里请。
寒冬腊月,人在外面待上一会儿就冻的受不了,姜三叔让姜柏三兄弟进去替换几个姐妹。
姜大丫摇头,腰杆挺的笔直,只让几个妹妹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