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何拿过书,硬质烫金封皮上印着揣着怀表的兔子和蓝白裙子、金黄头发的女孩。
莉莉乖巧地往地上一坐。
“莉莉准备好了!”
温何认命地坐在她旁边。
时虑则站在一边,抱着肩,低头看着他们。
“爱丽丝和姐姐在树下坐着,姐姐在看书,天气炎热,昏昏沉沉,爱丽丝觉得有些无聊……突然间,她看到一只粉红眼睛的白兔,匆匆从她眼前跑过,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然而兔子突然叫道:‘哦我要迟到了!’并从怀里拿出一块镀金的怀表……爱丽丝惊讶极了,她追着兔子进入树洞……”
温何声线低柔,很适合讲故事。
爱丽丝的故事几乎所有小孩都看过。当奶奶还没去世的时候,她给温何买过一整套精美的童话集,后来那套书被撕成了碎片。
“莉莉也见过会说话的兔子。”
在温何停顿的间隙,莉莉突然说。
温何一愣:“在哪里?”
“就在花园里,跑得很快,一下子就从妈妈的玫瑰里窜过去啦,它有耳朵,唔……很多耳朵,是一只灰色的兔子。”
温何越听越不对劲:“那只兔子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它会说话呢!会叫莉莉‘莉莉小姐’。”她学着低沉的声音道。
“你确定那是一只兔子?”
“当然啦,莉莉跟贝蒂姐姐一起看到的,当时贝蒂姐姐就在花园里看书呢,就像爱丽丝的姐姐一样。她还追过去看了,回来后告诉莉莉那就是兔子。”
温何看了时虑一眼。
很多耳朵……那绝对不是兔子,估计是留有一定智识的霉变者,贝蒂就是这么被感染的。
为了保护妹妹,她什么也没说。
温何眼前一闪而过地窖里与莉莉如出一辙的蓝眼睛。
“哥哥继续讲呀。”莉莉托着脸蛋,“莉莉要听疯帽子那一章。”
发现讲故事能从莉莉口中获得更多线索,温何从善如流地翻到《疯狂的茶会》那章。
“三月兔何帽匠坐在树下的桌子边喝茶,一只睡鼠趴在他们俩中间,它被当成了靠垫,看着很不舒服,但它睡着了,它不在乎。”
“我不喜欢朋友在聊天时睡觉,伊丽莎白就总是睡觉。”莉莉评价。
“伊丽莎白是?”
“我的妹妹。我们是双胞胎。”莉莉说,“我们总是在一起。”
“但现在伊丽莎白病了,爸爸不让她出门……唔。”莉莉停顿了一下。
“其实我也病了,爸爸是这么说的。”
她似乎有点害怕,往温何怀里缩了缩。
“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离开了。”
温何低头,入目的是小女孩柔顺的金发。
在莉莉催促的目光下他继续念:
“……帽匠从口袋里掏出怀表,时不时摇一摇,它坏了,帽匠叹了口气,说,差了两天,我告诉过你不能用黄油涂表的零件!”
“你的钟表为什么不报钟点?只报日期?爱丽丝问。”
“因为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像我一样了解时间,就会发现只要你能与他和睦相处——我是说这个钟表,他就会让钟点儿随心所欲。”
莉莉咯咯笑了起来:“他们应该给钟表零件涂上血液,虽然有点疼,但会比黄油有用。”
“血液?”温何重复了一遍,确认自己没听错。
“是的,妈妈的怀表就要涂上血液才能‘咔哒咔哒’地走。妈妈的东西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莉莉自豪地说,像是炫耀一般滔滔不绝。
“她有一个像鸟嘴一样的面具,你见过像鸟嘴的面具吗?有这——么长,唔,但现在它是爸爸的了,它让爸爸没有像我们一样生病。”
“她还有一把匕首,能喝掉所——有的血液。妈妈最宝贝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