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温何逐渐睡去。

而等他的呼吸变得规律后，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那是一条触手，它贴着地面游走进来，从地底探出头，左右看了看。

确认温何睡着后，一条接一条触手从门缝钻了进来，如同水底的游鱼，沿着床角一路游到床上。

它们汇聚在一起，逐渐聚成一只猫的轮廓。

修长优雅的大猫蹲坐在床脚，琥珀色的瞳孔一动不动盯着床上的人。

被褥一起一伏，温何睡得很是安稳。

有几滴血液从他手心里钻出，打着旋在空中飘了一会，好奇地看向床尾的猫。

猫眯了眯眼，血滴颤抖了一下，“嗖”地又钻了回去。

过了一会，猫站起身，抬起一只脚，往前走了一步，它观察了温何两秒，见他没有要醒的迹象，便放心大胆地走到温何背后。

琥珀色的眼眸落在温何轻颤的睫毛上。

猫先是看了一会，随后张开嘴，叼住温何后颈的衣领，前爪张开，变成梅花的形状，交替按在温何肩膀上——

踩奶。

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似乎感受到身后的动作，温何眼帘微颤，轻轻“嗯……”了一声，翻转过来。

猫松开嘴里的衣服，停下爪子上的动作，眼见着温何微微皱眉。

他没有醒过来，只是缓缓蜷起身体，下意识揽住怀里的毛团，像之前无数次做过那样将他圈在怀里。

蹭了蹭怀里软软的毛发，熟悉的味道窜入鼻子，温何喃喃道：“小可爱……”

猫凑上到温何脸颊上，贴着他的鼻子嗅了嗅，琥珀色的瞳孔转了转，落在温何胸口。

白色的衬衫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奶白色的肌肤。

猫眼神暗了暗，几条黑色的触手从他身后伸出，环住温何的腰。

魇足地呼噜两声后，猫向那一小块露出的皮肤伸出了罪恶的爪子。

……

温何睡得很不好。

准确来说他一开始睡得很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做梦，还是那种清醒梦。

他先是梦到无数细小的血滴从他手心里钻出，化成一个小女孩的形状，起先只有轮廓，慢慢五官清晰起来，竟然是莉莉。

过了一会，莉莉身边又出现一个女人，是卡瑞那夫人。

莉莉趴在床边，卡瑞那夫人一下一下摸着莉莉的头发，嘴里哼唱着摇篮曲。

温何的意识随着轻缓的歌谣再次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莉莉和卡瑞那消失了，胸口重得不行，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朦胧的意识回归，温何睁开眼，发现小可爱正坐在他身上，琥珀色的眼眸如同两滩神圣的池水，里面只倒映着他一个人。

他试图唤他的猫，却发不出声音。

小可爱偏头看向窗外，温何的视线也随着他挪过去。

一个小小的、金色的身影落在玻璃外面。

似乎是一只鸟。

突然间，温何肚子一痛，小可爱蹬了他一下，猛地扑了过去。

温何坐不起来，只能用余光看到小可爱隔着玻璃叼住了那只鸟。

猫优雅地转身，瞳孔竖起，显示出捕猎者高傲冷漠的姿态，嘴里的鸟儿扑腾了两下，便没了声。

温何张了张嘴，想提醒小可爱一句：“不要乱吃东西。”却突然看清了那只鸟的长相，瞳孔猛地一缩。

那只鸟长着两个脑袋，每一只脑袋上都有一根长长的、如同蚊子喙一般的嘴，脑袋顶上是金色的、密密麻麻的眼睛。

那些眼睛往不同的方向灵活地转啊转，像发现什么了似的，突然间全部看向了他。